第26章 昌河你来了

两人没再多言，快步踏上前往南诀皇都的路。路过街角的糕点铺时，苏昌河又折返回去，添了两盒桂花糕，油纸包叠在手里，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叶鼎之看着他小心翼翼护着糕点的模样，忍不住打趣：“没想到苏兄竟爱吃这种甜腻的吃食？”

苏昌河指尖蹭过油纸包的褶皱，眼底掠过一丝柔和，却只淡淡道：“以前有个人爱做桂花糕吃，但其实很难吃。久而久之，吃习惯了倒也觉得这味道不错。”

他没说那人是谁，可语气里的暖意，却让叶鼎之瞬间想起了百里东君，看来苏兄心里有人啊。

一路疾行至南诀皇都西街，喧闹的人声里，“玲珑阁”的鎏金招牌格外显眼。

铺子门面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银饰，伙计正笑着招呼客人，一派热闹景象，半点看不出是密会之地。

苏昌河走上前，指尖轻叩柜台边缘，节奏分明：“请问掌柜的，有‘当归’纹样的银簪吗？”

伙计眼底精光一闪，立刻笑道：“客官要的是‘当归映月’款吧？楼上正好有现货，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伙计穿过铺面后的暗门，踏上狭窄的木梯。

二楼的屋子陈设简单，只摆着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而桌旁早已站着两个人。

一人身着素色长衫，拿着柄伞剑，正是苏暮雨；另一人则穿了件墨色短打，发间别着支银簪，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正是慕雨墨。

苏暮雨见到苏昌河的瞬间，眼底的沉静骤然破了层涟漪，握着伞剑的手悄悄松了松，却只低声道：“昌河，你来了。”

苏昌河看着他，又看了眼一旁的慕雨墨，紧绷了一路的脊背终于悄悄放松。

他将手里的桂花糕放在桌上，推到苏暮雨面前：“路上买的，你以前爱吃的那种。”

叶鼎之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间无需言说的默契，再想起苏昌河方才的话，心里已然明了这位便是苏昌河口中“爱吃桂花糕”的人。

他走上前，对着苏暮雨与慕雨墨拱手：“在下叶小凡，见过二位。”

慕雨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叶鼎之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审视：“叶公子便是与昌河联手之人？南诀皇室的动向，你可有查清？”

苏昌河见状，忙上前半步，笑着打圆场“这位是苏暮雨，这位是慕雨墨。这二位是我游历江湖时遇到了二位好友，叶兄勿怪，雨墨性子直爽，我们先坐下来聊吧。”

木桌旁的四人终于落座，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桌上的桂花糕上。

清甜的香气混着空气中的紧张气息，竟奇异地生出几分安稳来。这场棋局，终于要正式落子了。

玲珑阁二楼的暗室里，烛火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苏暮雨的目光落在苏昌河身上，从进门起就没移开过。

那双眼底藏着太多话，有担忧，有急切，还有几分见他平安的庆幸，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轻轻一瞥。

他记得方才进门时，昌河介绍他和雨墨是“游历江湖时遇上的好友”，便知此刻绝不能暴露昌河暗河身份，再多心绪也只能暂且压下。

叶鼎之将一张泛黄的名单摊在桌案上，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语气带着几分愤懑。

“这些人皆是南诀皇室与暗河分部的联络人，有户部的官员，还有军中小将，一个个贪心不足，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勾结暗河搅乱北离，他们就没想过，真打起来，受苦的还是边境的百姓。”

苏暮雨俯身细看名单，指尖在“南诀赌坊聚财楼”几个字上顿了顿。

抬眼道：“我们已查清，分部的据点，就在这聚财楼的地下。”

“那赌坊里往来的多是权贵，想来分部能在南诀扎根，少不了这些人在朝中周旋，替他们遮掩行踪。”

“怪不得我寻了许久都没找到！”叶鼎之拍了下桌案，眼底满是了然，“原来是蛇鼠一窝，借着赌坊的幌子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务之急，是先灭了分部。”苏昌河指尖轻叩桌案，语气笃定。

“只有断了皇室的臂膀，那些官员没了暗河撑腰，我们再动手清理，才不会横生枝节。木鱼你和雨墨查询暗河的入口在哪，我和叶兄负责清扫暗河。”

苏暮雨立刻抬眼，眉头微蹙：“为何我们不能同去？多两个人手，也能更快解决。”

苏昌河看着他，语气放软了些像哄又像劝：“好木鱼，你听话，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出事的。而且你和雨墨有其他事情要做，放心吧。”

这声“木鱼”一出口，苏暮雨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住。

他望着苏昌河眼底的认真，喉结动了动，终究是松了眉头，却还是坚持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受伤。若是你有半点差池，我一定会出手。”

叶鼎之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心里暗自嘀咕。这哪里是“江湖好友”的相处模式？倒像是多年的知己，连一个眼神都藏着牵挂。

他想着想着，竟不由自主想起了百里东君，不知那少年此刻是不是又在抱着酒坛，念叨着要找“云哥”。

“咳”慕雨墨忽然轻咳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氛围。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家雨哥从进门起，目光就没离开过苏昌河，开口闭口不是“昌河安全”就是“昌河计划”，活像个围着人转的陀螺。

她扫了眼桌案上的名单，语气清冷地转移话题：“既然计划定了，便该商量具体的动手时间。聚财楼晚上人多眼杂，不如选在明日清晨，那时赌客散去，分部的人也最松懈。”

苏昌河回过神，点头应道：“雨墨说得对，就定在明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