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晏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不是闹别扭。

这是在清算。

他疯了一样冲出公寓，开车在深夜的城市里狂奔。手机被他扔在副驾，屏幕不断亮起，是秦峰打来的电话。

“祖宗，你跑哪儿去了？品牌方那边炸了！说我们要是不能保证明天合体拍摄，就要考虑换人，甚至追究违约责任！”

晏丞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抓起手机，声音嘶哑：“给我订最早一班去北京的机票。”

“去北京干嘛？李沛恩回衡阳老家了！”秦峰在那头吼道。

晏丞愣住。

“他助理刚跟剧组请的假，说他身体不适，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所有通告，全停了！”

回老家了。

晏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忽然想起，《垂涎》宣传期时，有一次采访，主持人问李沛恩，休息时最想做什么。

李沛恩当时笑了笑，说：“想回家，吃我妈做的米粉。”

那时候，晏丞就坐在他旁边，闻着他身上清浅的雪松香，心里想的是，真好哄。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他。

那个在他面前会脸红、会依赖、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的李沛恩，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可以不给他留一丝余地，不留一句解释，走得比谁都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