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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偷袭?

双生花的宿命

雪馨的手指冰凉,紧紧攥着涵瑶的手腕,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学园的阴影里。涵瑶任由她拉着,脚步却保持着一种刻意的间距,每一步落下都轻而稳,像踩在布满陷阱的薄冰上。昏黄的灯光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地投在古老粗糙的石板路上。

“涵瑶…”雪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再次开口,目光紧紧锁着涵瑶平静得可怕的侧脸,“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身上…有血的味道…虽然洗过了,但我闻得到一点…还有,你的手腕…”她的视线飞快地扫过涵瑶被衣袖遮盖的手腕,那里必然还残留着绳索的勒痕和擦伤的疼痛。

涵瑶的心微微一沉,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雪馨的敏锐既是关心,也可能是麻烦。她停下脚步,并非因为雪馨的追问,而是因为前方回廊拐角处的一片浓重阴影。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然而,涵瑶全身的神经末梢都在发出无声的警报——刚才,似乎有一道视线从那片阴影中投来,短暂而冰冷,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我说了,一点小麻烦。”涵瑶的声音依旧沙哑平静,她终于将目光转向雪馨,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映着对方焦急的脸庞,却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泄露,“解决了。不需要担心。”她刻意加重了“解决了”三个字,带着一种终结的意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别再问了。

雪馨被她的眼神慑住,后面追问的话语卡在喉咙里。那眼神里的东西太陌生了,不是往日的温和或偶尔的俏皮,而是一种…一种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冷酷和审视。这审视甚至落在了她自己身上,让她的心猛地揪紧。涵瑶在怀疑?怀疑什么?怀疑她吗?

“可是…”雪馨的眼眶再次泛红。

“没有可是。”涵瑶打断她,语气没有提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像一块冰压下来。她反手更紧地抓住了雪馨的手腕,这次不再是引导,更像一种钳制。“我累了。送我回宿舍。”这个要求本身就很反常。她们是情侣,涵瑶从未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雪馨“送”她,尤其是在她自己能走的情况下。

雪馨咬住下唇,强忍着泪意和心头翻涌的不安与委屈,点了点头。她不敢再问,只能顺从地被涵瑶牵着,走向通往宿舍区的幽深回廊。她能感觉到涵瑶身体的紧绷,那绝对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一种随时准备暴起发动攻击的警戒状态。涵瑶的视线如同探针,扫过每一根廊柱的阴影、每一扇紧闭的雕花木窗、甚至是回廊上方交错纵横的哥特式肋架拱顶。学园里熟悉的景象,此刻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层危险而诡谲的面纱。

脚下的石板路似乎格外漫长。涵瑶的思绪在飞转:雪馨为何执着地在门口等?仅仅是担心?还是收到了某种暗示?那个在拐角消失的视线是谁?是学园里的人?还是追踪她的黑衣人同伙,比她预想的更快渗透进了这里?腰后紧贴着皮肤的那把冰冷手枪,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和力量来源。子弹已经上膛,保险打开,只需要零点几秒,它就能发出致命的咆哮。

终于,她们停在了涵瑶的宿舍门前。门上的黄铜把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到了。”雪馨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哽咽。她抬起头,还想说什么。

涵瑶却已利落地掏出钥匙(钥匙藏在哪?雪馨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迅速插入锁孔,转动。“你回去吧。”涵瑶没有回头,直接推开门,侧身便要进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涵瑶!”雪馨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伸手想拉住她的衣角。

涵瑶的动作顿住,身体微侧,半张脸隐在门内的黑暗中,半张脸暴露在走廊微弱的光线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精准地落在雪馨伸出的手上,那目光冰冷得让雪馨的手指僵在半空。

“我没事。”涵瑶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回去,锁好门。今晚…不要出来。”最后一句,几乎是耳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警告意味。说完,她不再给雪馨任何反应的机会,闪身进入房间,“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紧紧关上,也隔绝了雪馨所有的担忧、疑问和伸出的手。

门内。

涵瑶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没有立刻开灯。黑暗中,她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聆听着门外雪馨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那迟疑的、最终远去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涵瑶才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她像一道融入暗夜的影子,无声地移动到窗边,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一道极细的缝隙。冰冷的月光流淌进来,勾勒出她苍白而紧绷的轮廓。她透过缝隙,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窗外的庭院、远处的塔楼、以及月光下如同伏兽般沉默的学园建筑。

没有异常动静。至少表面如此。

她这才离开窗边,走到床边。她没有坐下休息,而是蹲下身,动作迅捷地从床板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又摸出两个压满子弹的手枪弹匣和一个薄如蝉翼的锋利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感到一丝掌控的安心。她将弹匣塞进外衣内侧特制的口袋,匕首则绑在了小腿外侧。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桌前,打开了台灯。昏黄的光线只照亮桌面一隅。她脱下外套,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深可见肉的血痕和淤青。她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消毒药水和绷带,开始熟练地处理伤口,动作精准而冷酷,仿佛在处理别人的身体。

疼痛是真实的,但这疼痛反而让她那被强行压抑的、属于“另一面”的冰冷亢奋更加清晰。嘴角那抹宣告“好戏开始”的笑意,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声地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冰冷彻骨。

雪馨的眼泪、学园的宁静……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幕布。

她回来了,带着枪,带着伤,更带着狩猎的警觉和毁灭的欲望。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学园里谁在暗中窥视?雪馨是纯粹的无辜,还是……?

“未知之地……”涵瑶对着冰冷的空气,再次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眼中冰焰跳动,“现在,是我的猎场了。”

台灯的光晕在她眼中凝聚成一点冰冷的寒星。门外的神秘学园,在她眼中,已然变成了危机四伏的丛林,而她是唯一清醒的、带着致命利爪的掠食者。这场由她宣告开始的“好戏”,在撞毁的车厢和荒野奔逃之后,在恋人担忧的泪眼之后,已然在看似安全的堡垒内,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更加诡谲莫测的下一幕。寂静的宿舍里,只有绷带缠绕手腕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潜行。

绷带缠绕手腕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毒蛇在枯叶上游移。涵瑶熟练地打好最后一个结,动作精准得没有一丝冗余。昏黄的台灯光晕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浓重的阴影,掩盖了瞳孔深处那簇未曾熄灭的冰冷火焰。手腕的剧痛与后背的钝痛交织,非但没有削弱她的意志,反而像投入熔炉的薪柴,将那股属于“另一面”的、近乎毁灭的亢奋烧得更旺。

“雪馨的眼泪…纯粹的担忧?”涵瑶对着空气无声低语,嘴角那抹冰冷笑意若隐若现。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后紧贴肌肤的硬物——那把从黑衣人尸体上缴获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安心。“还是…另一场戏的序幕?”怀疑如同藤蔓,在废墟般的心底疯长。神秘学园,这个她曾称之为“家”的地方,此刻在她眼中,每一块砖石都透着诡谲,每一道门后都可能藏着利齿。

突然,窗棂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并非夜风。那是一种极其谨慎、几乎被夜色完美消融的叩击声,间隔规律,带着特定的暗号节奏。

涵瑶的身体在万分之一秒内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眼底的冰焰骤然炽盛,取代了所有伪装的平静。她没有立刻冲向窗边,而是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滑到墙壁的死角,后背紧贴冰冷坚硬的石壁。右手已悄然探入腰后,握住了匕首。

她的左手则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摸向小腿外侧,绑在那里的蝉翼匕首滑入掌心,锋刃在昏暗中反射出一点寒星。

屏息凝神。感官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窗外的一切细微声响:风声掠过古老塔楼的呜咽,远处不知名夜鸟的啼叫,还有……窗外那几乎停滞的、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对方也在等待。

涵瑶的嘴角,那抹宣告“好戏开始”的笑意彻底绽放开来,冰冷而狰狞。她像一尊融入黑暗的石像,只有那双眼睛,在台灯光晕无法触及的阴影里,燃烧着非人的光芒。

“未知之地…”她在心中再次默念,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泵送着冰冷的战意和杀戮的渴望。门外的学园是丛林,而这间宿舍,就是她精心挑选的第一个伏击点。猎人已就位,只待猎物现身。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窗外的叩击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急促了一分,透着一丝焦躁。就在这细微的节奏变化产生的瞬间——

“砰!”

宿舍厚实的木门猛地被从外面撞开!巨大的声响撕裂了室内的死寂!一道黑影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鬼魅般扑入!

砰!

木屑飞溅!宿舍厚重的橡木门在狂暴的撞击下向内爆裂,一道裹挟着浓重杀意的黑影如炮弹般射入!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风压瞬间卷动了桌面的纸张,台灯的光晕剧烈摇晃,在涵瑶脸上投下狰狞跳动的影子。

涵瑶没有动。

早在门闩断裂的微响钻进耳膜的刹那,她的身体已如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完成了所有预判。后背紧贴冰冷石壁的触感是唯一的支点,将冲撞的震动尽数吸收。她的瞳孔在门破的瞬间缩成两点寒星,里面燃烧的不是惊骇,而是冰封千尺下骤然爆裂的熔岩——那是“另一面”彻底接管掌控权的绝对冰冷与毁灭性的亢奋。

闯入者身形魁梧,动作带着训练有素的狠厉,全身包裹在便于行动的深色作战服里,脸上戴着只露出双眼的黑色面罩。他扑入的轨迹直指涵瑶刚才站立的位置,显然预判了她的“正常”反应。他手中反握的军刺在昏暗光线下闪过一道毒蛇般的乌光。

但涵瑶不在那里。

就在闯入者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的致命半秒——

涵瑶懂了。

不是躲避,而是进攻!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蝎,积蓄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她矮身,蹬地!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冰冷的地面,以违背常理的柔韧和速度,从墙角阴影里电射而出!目标不是闯入者的正面,而是他扑击后暴露的、毫无防备的左侧腰肋!

“嗤啦——!”

冰冷的蝉翼匕首在她左手中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银色闪电,精准、狠辣、毫无花哨地顺着作战服的缝隙刺入!刀刃切割皮肉、穿透内脏的闷响被门板爆裂的余音掩盖。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瞬间喷溅在涵瑶的手腕和地板上。

“呃…!”闯入者身体猛地一僵,剧痛和难以置信冻结了他眼中的凶光。他下意识地想扭身反击,但身体内部的撕裂感让他动作变形。

涵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几乎在匕首刺入的同一时间,她的右手已从腰后闪电般抽出!

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睛,近在咫尺地锁定了闯入者惊骇的瞳孔。涵瑶的嘴角,那抹宣告好戏开场的笑意,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终于毫无保留地、冰冷地绽放开来,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残酷美感。

“谁派你来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的、金属般的冰冷质感和不容置疑的杀意。枪口传来的压力让闯入者颈骨发出细微的呻吟,匕首还在对方体内,随着她说话的气息微微搅动。

闯入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剧痛和窒息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词句,但那双露出的眼睛里,除了痛苦,竟还有一丝…决绝?

窗外,那规律的叩击声在门破的巨响后,诡异地消失了。死寂重新笼罩,只剩下闯入者粗重痛苦的喘息、涵瑶冰冷平稳的呼吸,以及血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

涵瑶的感官如同最敏锐的雷达,在压制闯入者的同时,分毫不差地监控着破碎的门口和紧闭的窗户。窗外的窥视者还在吗?是同伴?还是另一个更狡猾的猎人?雪馨呢?她刚走不久,这袭击是巧合还是…?

“说!”涵瑶的匕首再次狠狠一顶,几乎要嵌入对方的皮肉,同时向下微压。剧痛让闯入者身体剧烈抽搐,但他咬紧牙关,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眼神死死盯着涵瑶,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嘲弄。

下一秒,变故再生!

闯入者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被压制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竟不顾一切地试图用头撞向涵瑶持匕首的手腕!同时,他未被完全制住的右手猛地向腰间的匕首抓去!

“找死!”

涵瑶眼中冰焰大盛!在对方头颅撞来的瞬间,她顶在咽喉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下偏移半寸——对准了心脏上方!

唰!

匕首轻易撕裂作战服和血肉,在闯入者胸前炸开一朵刺目的血花!他最后的撞击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疯狂迅速被死寂取代,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涵瑶在刺过去的瞬间已借力后撤,温热的血液再次喷涌,溅上她的脸颊和衣襟。她看也不看倒下的尸体,身体如同猎豹般旋身,滴血的匕首瞬间指向门口和窗户的方向,保持着完美的战斗姿态。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盖过了之前的消毒药水味。破碎的木门洞开着,像一个黑暗的伤口,走廊外死寂一片。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看不到任何动静。

涵瑶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杀戮后的冰冷兴奋在血液中奔腾。她舔了舔溅到唇边的、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液体,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门口和窗户的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第一个…”她对着死寂的空气,无声地吐出冰冷的字眼。嘴角那抹笑意没有消散,反而因为新鲜的血色而显得更加妖异。

台灯的光晕下,她站在血泊中央,脸上沾着敌人的血,手腕缠着自己渗血的绷带,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冰冷、充满掌控一切的毁灭欲。宿舍成了临时的屠宰场,而这场在神秘学园内部掀开的“血腥序幕”,以一条生命的终结,宣告了它远比荒野更加残酷的本质。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门破的刹那已再次确认。但涵瑶知道,这仅仅是又一个开始。窗外的窥视者,派来死士的背后主谋,以及这个笼罩在迷雾中学园里的无数双眼睛…都是她狩猎名单上的待选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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