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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养傀人的踪迹
办公室角落新添了一张白板，上面杂乱地贴着两个案子的现场照片、尸检报告要点，以及技术科对齿轮符纹和直播设备内部异常能量残留（在张极的“提示”下，技术科用了某种特殊频谱仪才检测到）的分析摘要。在所有这些科学报告旁边，还多了一张朱志鑫根据张极描述绘制的、风格古朴诡异的“怨傀”能量结构示意图。
科学与玄学，以一种极其突兀又无比和谐的方式，并存在这间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朱志鑫“所以，‘养傀人’炼制怨傀，需要特定的‘材料’和‘场地’？”
朱志鑫用笔尖敲了敲白板上“怨傀结构图”的核心部位，那里被张极标注为一个扭曲的、汲取怨念的“核”。
张极没错
张极坐在旁边，手里捧着一个新的马克杯——是朱志鑫昨天下午顺手给他买的，纯黑色，没有任何图案，比起那个显眼的熊猫保温杯，更符合办公室的氛围。里面泡的依旧是那股带着草木清香的“特供茶”。
张极充满强烈怨念的物品或残魂是基础，还需要一个阴气汇聚的‘穴眼’进行炼制，才能将无序的怨念塑造成可控的怨傀。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讲解一道复杂的化学工艺流程。
朱志鑫阴气汇聚的穴眼……
朱志鑫沉吟着，走到本市地图前。
朱志鑫工业园区的废弃厂房，城东的老旧公寓……这些地方，从风水学上讲，是否符合条件？
张极勉强算是
张极也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端详着。
张极但效率太低。真正的‘养傀人’不会满足于这种天然形成的、稀薄的阴气点。他们通常会主动寻找，或者……自己制造一个。
自己制造？朱志鑫心头一凛。这意味着，可能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阴气点潜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张极齿轮上的符纹，是一种古老的‘禁锢’和‘传导’符文。
张极指向第一个案子的线索。
张极它将怨傀的力量束缚在特定物体上，并能通过接触传导煞气。而直播设备里的那个，则多了‘放大’和‘扩散’的效果，能借助网络汲取更广泛的负面情绪。
思路逐渐清晰。朱志鑫回到电脑前，十指如飞，调出了全市近半年来的所有非正常死亡、失踪以及精神失常案件的报警记录，开始进行交叉比对，寻找那些发生在相对偏僻、老旧，或者曾经传出过灵异传闻地点的、无法合理解释的案子。
张极则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点在马克杯边缘，似乎在感知着什么。一种极其细微的、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去。他在感知城市中残留的、与之前两个怨傀同源的异常能量痕迹。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和无声的感知中流逝。
突然，朱志鑫的动作停住了。
朱志鑫找到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锐利。
朱志鑫城西，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三个月前，有一名流浪汉在那里意外死亡，尸检报告含糊其辞，最终以‘突发性疾病’结案。但接警记录里提到，现场有类似……烧灼的痕迹，不过面积很小，当时被忽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极也睁开了眼睛，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张极很强的怨气残留，方向……城西。而且，不止一道。
他精准地报出了一个坐标，与朱志鑫查到的纺织厂位置几乎重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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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废弃的第三纺织厂如同一个巨大的、死去的生物，匍匐在荒草丛中。残破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凝视着闯入者。空气中弥漫着棉絮腐败和金属锈蚀的浓重气味，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阴湿寒冷。
朱志鑫和张极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潜入厂区内部。朱志鑫配了枪，动作标准而警惕，如同以往任何一次危险的抓捕行动。张极跟在他身后，步履轻盈，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只有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金属“吸管”，在指间灵活地转动着。
根据张极的感知指引，他们来到了原纺纱车间。这里空间开阔，废弃的机器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车间的中央，被人为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地面上用暗红色的、不知是朱砂还是鲜血的液体，绘制着一个与齿轮符纹类似，但更加复杂邪异的阵法。
阵法中央，摆放着几个破旧的布娃娃、一件撕烂的工服，还有一些动物的枯骨，散发出浓烈的怨念。
张极就是这里
张极低声道，目光扫过那个阵法。
张极一个简陋的‘养傀巢穴’。他刚离开不久，气息还很新鲜。
话音刚落，车间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得意而疯狂的低笑。
神秘人嘿嘿……又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正好，我的宝贝们还缺些‘养料’！
一个穿着肮脏工装、头发纠结、眼神浑浊癫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把缠绕着黑色气息的匕首，身上散发出与阵法同源的、令人作呕的能量波动。
在他身后，三团浓郁如墨的黑色煞气——怨傀——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带着凄厉的尖啸，分别扑向朱志鑫和张极！它们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凝聚成鬼爪，时而扩散成黑雾，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被冻结。
朱志鑫小心！
朱志鑫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
砰！砰！
子弹穿透了怨傀的身体，却如同打入棉花，只在黑雾上激起一阵涟漪，丝毫没能阻止它们的扑击。物理攻击，效果甚微！
一只怨傀化作利爪，直抓朱志鑫面门！刺骨的阴冷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朱志鑫瞳孔一缩，极限侧身避开，同时，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阴阳眼，开！
视野瞬间变幻，怨傀的核心结构在他眼中变得清晰。他看到了那扭曲能量中最为脆弱的一个节点。
朱志鑫左边那只，核心在右下方！
他强忍着太阳穴的剧痛，大声喊道。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直静立原地的张极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手中那根金属“吸管”划过一道玄妙的弧线，幽暗的符文瞬间亮起，精准无比地点向朱志鑫所指的那个核心节点！
张极破。
一声轻叱，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那扑向朱志鑫的怨傀却如同被戳破的脓包，发出一声短促尖利的哀鸣，瞬间溃散成虚无的烟气。
另外两只怨傀已扑到张极近前。
张极看都没看它们，手腕翻转，“吸管”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在空中划出两道简洁而致命的轨迹。
张极敕令，散。
如同春风化雪，那两只凶戾的怨傀在接触到符文灵光的瞬间，挣扎扭曲着，迅速消融、净化，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那个养傀人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最大的依仗，他辛苦炼制的怨傀，在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神秘人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惊恐地后退，手中的匕首都在颤抖。
朱志鑫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在张极解决怨傀的瞬间，他已经如同猎豹般冲了上去，一记干净利落的擒拿，卸掉了养傀人手中的匕首，将其狠狠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朱志鑫警察！
朱志鑫的声音带着行动后的微喘，却充满了力量。
张极慢悠悠地走过来，用“吸管”轻轻点了点养傀人的后颈，一股微不可查的能量注入，后者身体一僵，眼中疯狂褪去，只剩下彻底的萎靡和恐惧，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张极搞定
张极收起“吸管”，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像刚丢完垃圾。
朱志鑫看着被制服的养傀人，又看了看身边气定神闲的张极。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张极“工作”时的样子——高效、精准、带着一种碾压性的、非人的强大。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绝对的、对非常规力量的掌控力。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与怨傀的惊险一刻，以及那精准的提示与配合。一种奇异的、名为“信任”的种子，开始在他与这位来自冥府的搭档之间，悄然萌芽。
朱志鑫收队
朱志鑫直起身，对张极说道。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照亮了他额角因动用能力而渗出的细汗，也照亮了他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这位非常规搭档的认可。
张极点了点头，弯腰捡起地上那个马克杯——刚才行动前他随手放在了一个机器残骸上，里面的“特供茶”一滴未洒。
张极走吧
张极回去审审这家伙，看看能不能捞出点有用的‘生产线’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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