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控制的悸动

姜梨“……谢谢，但我不需要。”

我干巴巴地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

同时用上了一点力气，坚定而不失礼貌地将脚踝从他手中抽离，

迅速缩进了洁白的被子下面，仿佛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堡垒。

姜梨“你不用上课吗？这个时间，我恢复的挺好的，不用担心。”

其实我不想看到他，

一看到他我的行为心跳就不受控制，

我怕我再一次伤害了朱志鑫。

左航的目光随着我缩回的脚移动，他看着自己瞬间空了的手掌，

那沾着药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然后缓缓收拢。

他侧过身，拿起放在旁边床头柜上的几本崭新的笔记本，封皮干净整洁得一如他本人。

左航“顺路。”

他将笔记本放在我触手可及的柜面上，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左航“今天老师讲的新内容，笔记。”

姜梨“不用，志鑫会给我带。”

刹那间脑子闪过一丝丝电流，似乎是要惩罚我对左航是拒绝。

我痛苦的捂住脑子。

左航“我和他的不一样。”

他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表情也管理得完美，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模样。

但我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在他那只刚刚为我揉过脚的手上。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药油的光亮。

而我的鼻尖，除了那浓重刺鼻的药油气味，

似乎还顽固地萦绕着一股清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冷香，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就在这时，脚踝深处又是一阵尖锐的抽痛袭来，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下意识地捂住了伤处，脸色肯定瞬间白了几分。

左航正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心和捂在脚踝上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左航“还是很疼？”

他问，声音里带着些许关切，是一种基于观察后的确认。

姜梨“我没事，不用……你管。”

姜梨“我求你离我远一点？”

我从嗓子挤出这句话。

仿佛用尽了我全部的力量，

脑子里的电流越来越强烈，

我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音节，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但疼痛让我无法伪装。

姜梨“呃……”

我直冒冷汗。

他沉默地看了我两秒，那双淡漠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极快的东西闪过，

像是……一丝犹豫？但很快，那丝犹豫被一种近乎程序化的“解决问题”的果断所取代。

他重新在床尾坐下，拿起那瓶药油，又倒了一些在掌心。

左航“忍着点。”

他说，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伸出手，似乎打算再次握住我的脚踝。

姜梨“不用了！不用你……”

我几乎是惊呼出声，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姜梨“我……我等下让护士来就好……”

他的动作停在半空，抬起眼看向我。

那双丹凤眼里夹杂着被拒绝的恼怒，

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冰冷的审视，仿佛在分析我这种过度反应背后的逻辑。

左航“护士很忙。”

他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说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态度也理所当然到让人无法反驳。

那强大的、蛮横的规则引力又开始在我体内嗡嗡作响，

干扰着我的判断，削弱着我的意志。

它像一种低语，在我脑海里盘旋：靠近他，接受他，这是“正确”的……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意志力因为疼痛和规则的干扰而有所松懈的瞬间，

他已经不由分说地、动作却异常稳妥地，再次握住了我的脚踝，

将我的小腿轻轻抬起，放在了他并拢的膝盖上。

这个姿势让我无处可逃。

他的掌心搓热了药油，然后重新覆上我肿痛的脚踝。

这一次，他的力道比刚才更重了一些，也更精准地按压在几个特别酸胀的穴位上。

姜梨“嘶——”

我疼得抽气，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左航“淤血堵在这里，”

他听到我的抽气声，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清冷的声音传来。

左航“不通则痛。”

他的指法依旧带着生涩，但那种专注和执拗，却让人心惊。

我被迫感受着他指尖的力度，感受着药油渗入皮肤带来的灼热感，

感受着那股因为他靠近而再次汹涌袭来的、陌生而强烈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