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

次日清晨，阿尔伯特提前来到了书房。维利尔注意到年轻人眼中有一种新的神采——混合着困惑与兴奋的光芒。

“陛下。”阿尔伯特恭敬地行礼，手中紧握着那枚金币。

维利尔示意他坐下，不急不缓地斟了两杯茶。“看来你有了发现。”

阿尔伯特将金币放在桌面上，推向维利尔。“这枚金币...不是普通的古董，对吗？背面的纹章我在任何典籍中都没有找到记载。”

“因为你查阅的是错误的典籍。”维利尔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没有任何标题，“试试这个。”

阿尔伯特好奇地翻开册子，里面是手绘的各种纹章和符号。他快速翻动着，直到某一页时突然停住，眼睛微微睁大。

“这是...帝国铸币局的秘密标记？”

维利尔轻轻点头。“正统的继承者才知道的秘密。现在告诉我，阿尔伯特，你从这枚金币中读出了什么？”

阿尔伯特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抚过金币边缘。“这枚金币铸造于帝国历417年，正是帝国鼎盛时期。但它的特殊之处在于...”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它不是在官方铸币厂生产的。”

“继续说。”

“根据这本册子的记载，这种背面纹章代表它是为某个特殊计划铸造的。”阿尔伯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一个秘密计划。”

维利尔站起身，走向那幅巨大的帝国疆域图。“帝国历417年，奥古斯都大帝在位。表面上看，那是帝国最和平繁荣的时期。但实际上...”他转身看向阿尔伯特，“大帝正在秘密筹划一次前所未有的东征。”

阿尔伯特的表情显示他正在脑海中串联起各种线索。“所以这枚金币是...”

“军饷。”维利尔接话道，“为了那次从未载入史册的远征而特别铸造的。可惜，大帝在计划实施前就驾崩了，这些金币也就失去了它们的用途。”

阿尔伯特凝视着手中的金币，仿佛在握着一个被遗忘的梦想。“所以这是一枚...本应改变历史，却从未发挥作用的金币？”

“正是。”维利尔回到座位，声音低沉，“它提醒我们，再完美的计划，若没有恰当的时机和执行力，都只是一块金属而已。”

阿尔伯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问道：“为什么给我看这个，陛下？”

维利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认为，如果奥古斯都大帝当时成功实施了东征，历史会如何改变？”

“帝国可能会延续更久...”阿尔伯特谨慎地回答，“但也可能因为过度扩张而提前崩溃。”

“很平衡的观点。”维利尔若有所思地说，“但你是否想过，有时候不行动的风险，比行动的风险更大？”

阿尔伯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金币上。“您是说，大帝应该冒险东征？”

“我说的是，历史的评判往往只看结果，不看意图。”维利尔站起身，走到窗边，“这枚金币本可以成为伟大征服的见证，现在却只是收藏家的玩物。区别只在于，它是否被用在正确的时刻。”

阿尔伯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金币上的纹路。“所以时机才是关键...”

“时机，和敢于把握时机的人。”维利尔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阿尔伯特，“你的父亲和兄长，他们会如何对待这样一枚金币？”

这个问题显然触动了阿尔伯特内心的某个角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将金币握在掌心。

“我父亲会把它收藏起来，永远不会让人知道它的存在。”阿尔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我兄长...可能会把它卖掉，换取眼前的利益。”

“而你呢？”维利尔轻声问道。

阿尔伯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维利尔期待已久的光芒。“我会用它来做它本该做的事。”

那一刻，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维利尔在阿尔伯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火焰——那是他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的、对伟大事业的渴望。

“很有趣的回答。”维利尔平静地说，掩饰着内心的满意，“但记住，阿尔伯特，伟大的计划需要耐心和准备。奥古斯都大帝花了十年时间筹备东征，却依然觉得不够。”

阿尔伯特点点头，但维利尔能看出他眼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只是被暂时压抑。

当天的课程结束后，阿尔伯特离开时显然心事重重。维利尔站在窗前，看着他穿过庭院，不时低头看看手中的金币。

老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动，陛下。”

“种子已经播下。”维利尔凝视着远去的背影，“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它生根发芽。”

而在庭院中，阿尔伯特停下脚步，再次端详那枚金币。阳光照在古老的金属上，仿佛为它注入了新的生命。他想起维利尔的话，想起父亲和兄长的保守与短视，想起自己国家日益衰退的影响力。

“本该做的事...”他喃喃自语，将金币紧紧握在手中。

那一刻，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枚金币不仅揭示了一个被遗忘的历史，也在他心中打开了一扇从未想过要开启的门。而门的另一端，是荣耀，也是毁灭。

（可不可以多点评论啊……我喜欢热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