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

午休铃刚漫过教学楼顶，洛桑榆就抱着刚领的课本，绕到叶非晚的课桌旁。她指尖还沾着点橡皮屑，轻轻敲了敲稿纸边缘：“去看老槐树吗？我刚听李梦然说，树底下能捡些漂亮叶子。”

叶非晚攥着笔的手顿了顿，稿纸上“老槐树”三个字还洇着墨。她抬头时，正撞见洛桑榆眼尾的痣浸在阳光里，“真漂亮”叶非晚又看入了迷。“什么漂亮？叶子？”洛桑榆不解，“没……没什么……”叶非晚马上收回了目光，两人踩着香樟影子往后门走，蝉鸣被风剪得细碎，洛桑榆忽然指着远处：“你看，树杈上有个鸟巢！”

老槐树的枝干斜斜挑着，叶非晚踮脚看时，洛桑榆忽然从口袋里摸出片银杏叶——比早上那片更黄些，边缘卷着软边。“给你，”她把叶子夹进叶非晚的稿纸里。

叶非晚指尖碰着银杏叶的纹路，忽然听见洛桑榆轻声说：“其实我小时候也有棵老槐树，就在外婆家院子里。”风卷着槐树叶落在她们肩头，她转头时，发梢又蹭过叶非晚的胳膊，痒意顺着胳膊爬上来，比蝉鸣还要让人心慌。

“那你……”叶非晚刚开口，就看见洛桑榆弯着腰捡叶子，她把捡来的叶子递过来，叶脉上还沾着点泥土：“下次写稿，要不要加个角色？就像这样，在槐树下捡叶子的人？”

叶非晚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把稿纸往她那边推了推。稿纸上的字迹被风掀起一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蝉鸣还轻：“好啊，那这个角色，就叫洛桑榆。”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