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终究没找到解同心蛊的药。五毒躺在铺着厚褥子的床上，看着他把医书翻得哗哗响，忍不住笑：“别找了，这蛊是我教秘传，你们中原的医书里没有记载。”
霸刀合上书本，眉头紧锁：“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法倒是有一个。”五毒故意拖长音，看着他瞬间亮起的眼睛，慢悠悠地补充，“只要你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这蛊就不会作乱。”
霸刀的脸黑了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胡闹。”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地龙烧得更旺，屋里暖融融的。五毒裹着貂绒披风，看着霸刀在案前擦拭他的玄铁刀，刀身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说起来，”五毒忽然开口，“你师父到底找你说什么事？总不会单单是为了赶我走吧。”
霸刀的动作顿了顿：“嗯，北边的狼牙军有异动，师父让我带队去探查。”
五毒坐起身：“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霸刀放下刀，走到床边，“你……”
“我跟你一起去。”五毒打断他，语气坚定，“我们是二二队友，你去哪，我去哪。”
霸刀皱眉：“狼牙军凶险，不比打竞技场。”
“我知道。”五毒看着他，“但你忘了？我的蛊能疗伤，你的刀能护我。我们一起，胜算更大。”
霸刀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想起这几个赛季的配合——他冲锋在前，五毒在后支援，多少次死血翻盘，靠的就是这份默契。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两天，霸刀忙着准备出征的事宜，五毒则在山庄里闲逛。小貂萝小貂太们对他好奇得紧，总缠着他问苗疆的事。
“五毒哥哥，你的小蛇真的不会咬人吗？”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貂萝戳了戳五毒袖中探出的蛇头。
“它很乖的，”五毒笑着把小蛇拎起来，“除非我让它咬。”
“那你会让它咬谁呀？”
“咬那些欺负霸刀师兄的人。”五毒眨了眨眼。
小貂萝们咯咯直笑，忽然有人指着远处的冰湖喊：“快看！师兄在练刀！”
五毒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霸刀正在冰湖中央练刀。玄铁刀劈开凛冽的寒风，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雪白的痕迹，动作刚猛有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师兄的‘雪断桥’越来越厉害了！”小貂太们看得热血沸腾。
五毒的目光落在霸刀身上，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劲装，额角却渗着汗，显然练得极认真。忽然，霸刀的动作猛地一顿，身形晃了晃，像是脚下打滑，竟直直往冰湖里坠去！
“师兄！”小貂萝们惊呼出声。
五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就往冰湖冲去。他跑得太急，忘了自己根本不熟悉冰面，刚踏上湖岸就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冰上，顺着斜坡往湖心滑去。
“五毒！”霸刀的声音带着惊惶。他其实并未落水，只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想引五毒过来，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五毒眼看着就要撞上冰湖中央的礁石，忽然感觉腰间一紧，被人猛地拽了回去。熟悉的松木香笼罩下来，他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霸刀急促的呼吸。
“你就不能小心点？”霸刀的声音又气又急，手还在微微发抖。
五毒抬头看他，发现他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显然在冰湖里待了不短时间。“你不是掉下去了吗？”
“我是故意引你过来的。”霸刀有些尴尬，“想……想给你看个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雕，是只栩栩如生的蝎子，蝎尾还缠着一朵小小的毒花。
五毒愣住了：“这是……”
“前几天刻的，”霸刀挠了挠头，耳根发红，“知道你喜欢这些，就想着……”
话没说完，就被五毒按住了嘴唇。五毒的指尖带着冰湖的寒气，眼神却烫得惊人：“笨蛋，刻这个干什么，冻着了怎么办？”
霸刀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揣了揣：“没事，我皮厚。”
小貂萝们远远看着，忽然有人喊：“师兄脸红了！”
霸刀的脸瞬间更红了，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抱起五毒往岸边走：“回去了。”
五毒靠在他怀里，把玩着那只木雕蝎子，忽然笑了：“喂，霸刀，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霸刀的脚步顿了顿，闷声道：“……是又怎样。”
“不怎样。”五毒把脸埋在他的狐裘里，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这同心蛊，种得真不亏。”
回到住处，霸刀找出伤药，给五毒处理摔破的膝盖。药膏冰凉，他却用掌心焐热了才往伤口上涂，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握刀的人。
“对了，”五毒忽然想起什么，“你们霸刀山庄的功法，是不是特别耗内力？我看你每次练完刀都很累。”
“嗯，‘北傲诀’讲究刚猛，内力消耗极大。”霸刀点头。
五毒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殷红的药丸：“这个给你，‘烈火丹’，能快速补充内力，就是有点烈，你试试能不能适应。”
霸刀接过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你自己炼的？”
“嗯，上次打竞技场攒的材料。”五毒笑了笑，“放心，没毒。”
霸刀仰头将药丸吞下，瞬间感觉一股热流从丹田涌遍全身，原本有些滞涩的内力竟变得顺畅起来。他看着五毒，眼里带着惊讶：“这丹药……效果极好。”
“那是自然。”五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看是谁炼的。”
霸刀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那……我该怎么谢你？”
五毒的心跳漏了一拍，故意挑眉：“不如……你把那只白狐裘送给我？”
霸刀低笑一声，伸手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好，送你。不止狐裘，我这人，也一并送给你。”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交握的手。窗外的风还在呼啸，但屋里的暖意，却仿佛能融化整个河朔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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