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夜，霸刀山庄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老庄主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终究没再提赶五毒走的事，只是沉声道：“狼牙军此次在黑风口屯兵，怕是想偷袭邻近的城镇。你们此去，务必查清他们的兵力部署，切勿轻举妄动。”
“是，师父。”霸刀拱手领命。
老庄主的目光扫过站在霸刀身侧的五毒，眉头又皱了皱：“五毒教的这位……也跟着去？”
“是。”霸刀语气坚定，“他的蛊术能探查踪迹，疗伤救人，此行必不可少。”
五毒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前辈放心，晚辈绝不会拖后腿。”他指尖微动，袖中滑出条银鳞小蛇，蛇信子快速吞吐，“此蛇名‘听风’，能辨十里内的活物气息，探查敌情再合适不过。”
老庄主盯着小蛇看了半晌，终是冷哼一声：“罢了，随你们去。但若是出了岔子，唯你是问！”说罢甩袖离席。
待众人散去，五毒戳了戳“听风”的脑袋：“看来你比我受欢迎。”
霸刀握住他的手腕往外走：“别理他，师父就是嘴硬。”他从库房里拖出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上好的伤药和干粮，“这些都带上，黑风口那边荒无人烟，补给困难。”
五毒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从背后抱住他：“霸刀，你说我们这次能顺利回来吗？”
霸刀转身回抱他，下巴抵在他发顶：“一定能。别忘了，我们还有同心蛊呢。”
次日天未亮，队伍就出发了。三十名霸刀弟子骑着骏马，五毒则与霸刀共乘一骑，“听风”盘在他手腕上，不时竖起脑袋警惕地探查四周。
黑风口果然名不虚传，狂风卷着沙石，刮在盔甲上噼啪作响。五毒裹紧了霸刀的白狐裘，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缝里钻。
“冷？”霸刀勒住马缰，从怀里掏出个暖手炉塞给他，“昨天让你多穿点。”
“穿太多不方便放蛊。”五毒把暖手炉揣进怀里，忽然轻呼一声，“听风有反应了！”
银鳞小蛇的身体绷得笔直，蛇头指向左侧的山谷。霸刀立刻示意队伍停下，低声道：“戒备。”
众人刚握紧刀柄，山谷里就冲出十几个穿着黑甲的狼牙兵，为首的脸上带着道狰狞的刀疤，斧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是狼牙的先锋！”霸刀玄铁刀出鞘，刀光在风沙中划出雪亮的弧线，“保护好自己！”
五毒迅速后退，指尖弹出数枚毒针，精准地射中冲在最前的几个狼牙兵。他们动作一滞，霸刀的刀已劈头落下，瞬间解决战斗。但更多的狼牙兵从山谷里涌出来，竟有上百人之多。
“不对劲！”霸刀砍翻身边的敌人，“他们像是在拖延时间！”
五毒忽然发现，这些狼牙兵的动作虽猛，却章法混乱，不像是正规军。他放出“听风”，小蛇很快回来，蛇信子指向山谷深处——那里藏着更密集的气息，至少有上千人。
“他们在掩护主力转移！”五毒大喊，“主力往东南方向去了！”
霸刀眼神一凛：“你带一半人追主力，我来断后！”
“不行！”五毒甩出蛛网蛊，将涌来的敌人缠住，“要走一起走！”
正僵持间，狼牙兵忽然像潮水般后退，刀疤脸在远处狂笑：“傻小子，我们要的可不是你们！”他扬手一挥，山谷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竟要将他们困死在谷中。
“是陷阱！”霸刀将五毒护在身下，玄铁刀硬生生劈开砸来的巨石，“快用你的瞬移蛊！”
五毒咬破指尖，血滴落在腰间的玉佩上——那是用同心蛊虫卵炼化的信物，能带着身边的人瞬间移动。光芒闪过，两人已出现在谷外，身后传来巨石落地的轰隆声，三十名弟子却被隔在了谷中。
“师弟们！”霸刀目眦欲裂，就要冲回去，被五毒死死拉住。
“现在回去就是送死！”五毒的声音发颤，“听风说谷里还有活口，我们先去追主力，再想办法回来救他们！”
霸刀紧咬着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五毒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忽然踮起脚，吻上他的唇角：“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把他们都救出来。”
东南方向的荒原上，果然有大队狼牙兵在急行军。五毒放出几只影蛛，附着在他们的盔甲上，影像通过蛛丝传回他手中的蛊皿——原来他们要去偷袭邻近的青溪镇，那里住着上万百姓。
“他们想屠镇！”霸刀的声音冷得像冰，“青溪镇毫无防备！”
五毒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信号筒，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这是他出发前与老庄主约定的紧急信号，若遇不测，霸刀山庄会派援军接应。
“我们先去青溪镇报信，拖延时间。”五毒翻身上马，“你用‘破釜沉舟’加速，我来指路！”
霸刀点头，两人共乘一骑，快马加鞭往青溪镇赶。风灌满了五毒的衣袖，他紧紧抱着霸刀的腰，忽然觉得手腕上的同心蛊青痕微微发烫——是谷中弟子的气息在变弱。
“他们还活着。”五毒轻声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定还活着。”
霸刀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嗯，活着。”
赶到青溪镇时，镇民们正在赶集，丝毫不知危险临近。五毒立刻找到镇长，让他组织百姓往镇后的山洞转移，霸刀则带着镇里的猎户，在镇口设置陷阱。
当狼牙主力抵达时，迎接他们的是滚木礌石和五毒布下的毒瘴。霸刀的玄铁刀在人群中翻飞，每一刀都带着北地风雪的凛冽，五毒的蛊虫则像索命的幽灵，让敌人在不知不觉中倒下。
但狼牙兵实在太多，镇口的防线渐渐松动。五毒的毒针快用尽了，霸刀也已浑身是伤，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刀吟——是霸刀山庄的援军到了！
老庄主亲自带队，玄铁刀阵如墙推进，瞬间扭转战局。刀疤脸见势不妙，想带人突围，被霸刀一刀劈下马背。
“说！你们为何要屠镇？”霸刀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刀疤脸咳着血笑：“因为……青溪镇藏着你们老庄主的秘密啊……”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人群中射出，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咽喉。射箭的是个穿着镇民衣服的人，转眼就消失在混乱中。
老庄主看着刀疤脸的尸体，脸色阴沉得可怕。五毒忽然想起那些被影蛛传回的影像——狼牙兵的营帐里，藏着块刻着“霸刀”二字的令牌，与老庄主书房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看向霸刀，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疑惑。
青溪镇的炊烟重新升起时，霸刀山庄的弟子们被从谷中救出，虽有伤亡，总算平安。五毒给伤员敷药时，听见老庄主在帐外与心腹低语，提到了“二十年前”“私通狼牙”“灭口”等字眼。
霸刀站在帐门口，背影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孤寂。五毒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不管是什么秘密，我们一起面对。”
霸刀反手握紧他，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寒意。远处的狼牙残兵正在溃逃，而一个关于霸刀山庄的秘密，正像黑风口的风沙，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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