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的伤好得不算快,胸口那掌挨得实在不轻,五毒几乎天天守在他房里捣鼓草药。这天正往伤口上敷新制的膏子,就听见窗外传来小貂萝的声音:“五毒哥哥,朝廷派来的人到了!”
五毒应了一声,替霸刀系好衣襟:“看来得去应付一下。”
霸刀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
“你伤还没好。”
“没事,”霸刀撑着起身,“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官老爷。”
正厅里,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围着那箱从老庄主怀里找到的密信翻看,为首的巡抚大人见他们进来,放下信纸拱了拱手:“少庄主,五毒先生。”他指了指密信,“这些证据足以证明霸刀山庄与狼牙勾结是老庄主一人所为,朝廷会下文书澄清,还山庄清白。”
五毒笑了笑:“多谢巡抚大人明察。”
“分内之事。”巡抚话锋一转,“不过那批兵器,朝廷打算收归军械库,不知……”
“理应如此。”霸刀接过话,“只是有个请求,希望能留下那柄玄铁重刀,是先父遗物。”
巡抚看了眼那柄立在角落的重刀,刀身斑驳却透着凛然正气,点了点头:“准了。”
送走朝廷的人,小貂萝捧着个木盒跑进来:“师兄!你看我在老庄主书房找到什么!”盒里是叠泛黄的乐谱,上面有几处用朱砂改的痕迹,旁边还画着简单的音符记号。
“是师母写的。”霸刀拿起乐谱,指尖拂过那些娟秀的字迹,“她生前最爱弹琴,这应该是给父亲写的曲子。”
五毒凑过去看,忽然指着其中一段:“这记号像不像蛊引的起手式?”
霸刀一愣,仔细比对了下,还真有几分相似:“或许……她早就察觉父亲的不对劲,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他?”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是镇上的百姓提着篮子来了,里面装着鸡蛋、馒头,还有给霸刀补身体的老母鸡。“少庄主,听说你们洗清冤屈了!”“这是自家种的菜,不嫌弃就收下!”
霸刀看着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眶有些发热。五毒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大家心里都有数。”
霸刀低头笑了笑,接过一位大婶递来的布包,里面是刚烙好的饼,还热乎着。“谢谢婶子。”
“谢啥!以后有难处就跟大伙说,咱青溪镇的人,不能让自家人受委屈!”大婶笑得朴实,眼里的真诚比什么都动人。
傍晚时,五毒把那叠乐谱摊在桌上,用朱砂笔在蛊引记号旁补了几句注解。霸刀靠在床头看着他,忽然说:“等我好利索了,陪你回苗疆看看吧。”
五毒抬眸:“怎么突然想去了?”
“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霸刀的声音很轻,“也想让你爹娘看看,他们的儿子眼光没差。”
五毒的笔尖顿了顿,朱砂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儿,像颗雀跃的心跳。他没说话,只是把刚调好的药膏递过去:“该换药了,别乱动。”
霸刀乖乖伸手,看着五毒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胸口的伤也没那么疼了。窗外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缠绕绕,再也分不出谁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