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面包车在国道上疯狂逃窜，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马嘉祺紧紧咬在后面，两车距离保持在五十米左右——太远容易被甩，太近又怕赵峰狗急跳墙，做出更极端的事。

组群里的语音消息此起彼伏，贺峻霖的声音带着点急促：“马哥，赵峰的车没有牌照，我查了他的行车记录，这辆车是他三天前从黑市买的报废车，没保险，他肯定是早就想好了要跑！”

严浩翔的声音很稳，背景里能听到风的呼啸：“我在他右侧后方，他后视镜看不到我，前面三公里有个岔路口，往左是盘山公路，路窄弯多，往右是乡镇，有红绿灯，适合拦停。”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尖因为用力泛出白色：“翔哥，保持距离，别暴露；贺儿，查一下盘山公路的路况，有没有护栏，有没有避险车道。”

“收到！正在查！”贺峻霖的回复很快，附带一张盘山公路的卫星图，“左侧盘山公路有三段急弯，没有护栏，下面是山沟，危险；右侧乡镇路口有交警岗亭，我已经联系当地交警，让他们在路口设卡！”

“好。”马嘉祺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仪表盘——车速已经提到了一百一十码，国道上的车不多，但偶尔有大货车经过，增加了追逃的难度，“翔哥，想办法逼他往右侧乡镇路口走，别让他拐进盘山公路。”

“明白。”严浩翔的车轻轻往左靠了靠，车头超出赵峰车的右后轮一点点——这个位置刚好能让赵峰从后视镜看到，却又不像是要逼停他。

赵峰果然慌了，从后视镜里看到右侧有车逼近，以为是要前后夹击，猛地打方向盘，朝着右侧的乡镇路口拐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车身后扬起一阵尘土。

“成了！”马嘉祺心里一松，立刻跟着拐进乡镇路口，同时在群里喊，“贺儿，让交警准备，他快到路口了！”

乡镇路口的红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交警岗亭的民警已经拉好了警戒带，几个交警站在路边，手里举着停车示意牌。赵峰的车冲过来时，根本没减速，朝着警戒带撞了过去——“哗啦”一声，警戒带被撞断，几个交警下意识往旁边躲。

“妈的！”马嘉祺低骂一声，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赵峰的车在乡镇的小路上横冲直撞，路边的行人吓得纷纷躲闪，一辆电动车来不及避让，被面包车的车尾蹭到，连人带车摔在地上——还好车速不算太快，车主只是擦破了皮，坐在地上骂骂咧咧。

“赵峰疯了！”贺峻霖在群里喊，“他这是不管不顾了，马哥、翔哥，你们小心点！”

马嘉祺没敢分心，死死盯着前方的面包车。小路两旁全是民房，门口堆着柴火和农具，赵峰的车时不时蹭到路边的柴火堆，发出“砰砰”的声响，却依旧没有减速的意思。

严浩翔的车始终跟在右侧后方，他打开车窗，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警用扩音器，对着赵峰的车喊：“赵峰！立刻停车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

赵峰像是没听见，反而猛地踩下油门，朝着前方的一座小桥冲去——桥很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桥对面是一片农田，农田尽头是连绵的山。

“他想往山里跑！”马嘉祺立刻反应过来，对着通讯器喊，“翔哥，你从桥右侧的田埂绕过去，堵在他进山的路口；我从桥上追，前后夹击！”

“收到！”严浩翔立刻打方向盘，车冲下路边的斜坡，碾过田埂上的杂草，朝着农田尽头的山口开去——田埂坑坑洼洼，车颠簸得厉害，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山口的方向。

马嘉祺的车冲过小桥时，赵峰的面包车已经开进了农田，车轮陷进松软的泥土里，速度慢了下来。马嘉祺趁机拉近距离，打开车窗，对着赵峰喊：“赵峰！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赵峰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满是狠戾，他突然猛地踩下刹车，然后快速挂倒挡——面包车朝着马嘉祺的车撞了过来！

马嘉祺反应极快，立刻打方向盘避让，车身擦着面包车的车头开了过去，撞在路边的一棵杨树上，“哐当”一声巨响，车头凹陷下去一块，安全气囊弹了出来，狠狠撞在马嘉祺的胸口。

“马哥！”严浩翔在通讯器里喊，声音带着焦急。

马嘉祺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安全气囊的冲击力不小，震得他肋骨生疼。他抬头看向面包车，赵峰已经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根从车上拆下来的钢管，朝着进山的小路跑去。

“别管我！追他！”马嘉祺对着通讯器喊，挣扎着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弯腰吐了一口——全是酸水，夹杂着点血丝。

这时，组群里弹出丁程鑫的消息：【马哥！你怎么样？耀文的伤口处理好了，我让张真源带他去医院，我现在带着技术科的人往你那边赶！】

“我没事。”马嘉祺擦了擦嘴角，扶着车身站起来，肋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翔哥已经追上去了，你们不用过来，先去仓库勘查，找到铜丝和账本，那是关键证据。”

他定了定神，从车里拿出警棍，朝着赵峰逃跑的方向追去——山路崎岖，长满了杂草和灌木，赵峰的身影在前面一闪而过，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另一边，废弃建材厂的15号仓库里，丁程鑫带着技术科的人正在紧张勘查。仓库的红色卷帘门被撬开，里面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阳光从高处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五个大麻袋堆在仓库中央，丁程鑫让技术员先拍照存档，再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麻袋——里面装着一根根缠着牛皮纸的金属条，解开牛皮纸，露出里面泛着暗红色光泽的铜丝，和林巧掌心的铜粉成分完全一致。

“编号008号，仓库铜丝样本。”丁程鑫用镊子夹起一根铜丝，放进密封袋，“查一下铜丝上有没有指纹，另外，看看麻袋上有没有残留的痕迹。”

技术员小李拿着紫外线手电筒，在麻袋上扫过：“丁哥，麻袋上有淡红色的痕迹，疑似血迹，还有几根黑色纤维，和裁缝铺的纤维一致。”

“提取样本，编号009、010。”丁程鑫点头，目光扫过仓库的角落——那里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账本，封面已经磨损，上面写着“进货记录”四个字。

“找到了！”丁程鑫快步走过去，拿起账本——里面记录着近半年来的铜丝进货、出货数量和金额，每一笔都标注着交易对象的代号，“老鬼”“秃鹫”“瘦猴”……最后一页写着“15号，窖藏余货500斤，交定金20万，尾款待收”。

“这就是赵峰走私的账本！”丁程鑫心里一喜，立刻拍照存档，然后把账本放进密封袋，“小李，把账本带回技术科，提取上面的指纹和笔迹，和赵峰、周宇的比对。”

他走到仓库的墙角，蹲下身——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钢管之类的硬物蹭过，划痕旁边沾着点淡红色的血迹，已经半干。“这里有血迹，提取样本，编号011。”丁程鑫指着血迹说，“赵峰可能在这里动过手，或者不小心蹭到的。”

技术员刚提取完血迹，丁程鑫的手机就响了，是严浩翔打来的：“丁哥，马哥追赵峰进了山，我跟丢了，山里信号不好，组群消息发不出去，你赶紧联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派警力过来搜山！”

“什么？”丁程鑫心里一紧，“你在哪？马哥有没有事？”

“我在山口的小溪边，马哥刚才跟我通了话，说肋骨疼，但没大碍，让我先等支援。”严浩翔的声音带着点急，“赵峰手里有钢管，马哥一个人追太危险了！”

“我马上联系派出所！”丁程鑫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语速飞快地说明情况：“城郊废弃建材厂附近的深山，有一名嫌疑人持械逃窜，我们有两名警员正在追捕，需要你们立刻派警力搜山！”

挂了电话，丁程鑫看着仓库里的铜丝和账本，心里却惦记着山里的马嘉祺。他拿出手机，想给马嘉祺发消息，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山里的信号果然不好。

“小李，你们把证物整理好，带回局里，尽快出比对结果。”丁程鑫吩咐道，“我去山里支援马哥和翔哥。”

“丁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小李连忙说。

“没事，派出所的人很快就到，我先去山口接应，别让马哥和翔哥出事。”丁程鑫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仓库——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赵峰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马嘉祺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