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巅的星光
翻越母亲曾提及的那座山脉用了整整五天。山路上布满碎石,偶尔能看到嵌在岩石里的星屑,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莱姆总是忍不住停下来捡拾,将那些星星点点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小布袋里。
“姐,你看这个。”他举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星屑,碎片里映出两人并肩前行的影子,“像不像我们现在的样子?”
艾拉凑近看了看,星屑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能一直延伸到天际。“等翻过山顶,就能看到真正的星陨之地了。”她拍了拍莱姆的肩膀,“据说那里的夜晚,星星会低得像伸手就能摸到。”
第六天清晨,他们终于登上了山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山脚下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平原上散布着无数大小不一的环形山,每个环形山的中心都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星岩,星岩在朝阳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更远处,淡紫色的雾气笼罩着大地,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星桥的残骸,像一条破碎的银带横跨天际。
“这就是……星陨之地。”莱姆喃喃道,眼睛里闪烁着震撼的光芒。
他们沿着山坡向下走,进入平原后才发现,那些环形山其实是远古星辰坠落时砸出的陨石坑,星岩则是星辰的核心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让青铜短刀的符文和莱姆的长剑都微微震颤起来。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个较小的环形山坳里扎营。莱姆升起篝火,艾拉则拿出母亲的笔记,借着火光翻阅。笔记的最后几页画着许多星岩的草图,旁边标注着星芒文,翻译过来是“星辰的脉搏,与大地同频”。
“你听。”艾拉突然示意莱姆安静。
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低沉的嗡鸣,仿佛来自大地深处。他们走出帐篷,看到周围的星岩都在发出淡淡的光芒,光芒随着嗡鸣的节奏一起一伏,真的像大地的脉搏在跳动。
“妈妈的笔记说得对。”艾拉抬头望向天空,夜幕已经降临,无数星辰在头顶亮起,密集得像撒了一把碎钻,“这里的星辰和大地是连在一起的。”
莱姆坐在一块星岩上,从布袋里倒出收集的星屑。那些碎片在他掌心排列成一个小小的星座,“姐,你说妈妈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在这里看过星星?”
“肯定是的。”艾拉挨着他坐下,“她说不定还在这里刻过符文,就像你在剑上刻的那样。”
两人沉默地看着星空,星岩的光芒与星光交织在一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莱姆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打磨光滑的星岩吊坠,“这是我在路上做的,给你。”
吊坠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和星引的光芒相互映衬。艾拉接过吊坠,戴在脖子上,“谢谢。”
夜风吹过环形山,带来了星岩的清凉气息。艾拉知道,这只是他们在星陨之地的第一个夜晚,未来还有更多的未知在等待,但此刻,看着身边的弟弟和头顶的星空,她的心里充满了平静和力量。
第十六章 星岩守护者
在星陨之地穿行的第三天,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原住民”。那是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人,皮肤像星岩一样呈灰黑色,身上布满了天然的星芒纹路,手里握着一根巨大的星岩棒。
“外来者,离开这里。”巨人的声音像两块星岩在碰撞,震得人耳膜发疼。
艾拉将莱姆护在身后,握紧青铜短刀:“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
“星陨之地不欢迎贪婪的眼睛。”巨人举起星岩棒,棒端的星芒纹路亮起,“五十年前,有个女人也这么说,结果偷走了‘星核之种’。”
艾拉的心一紧:“你说的是我母亲?她没有偷,她是为了阻止蚀影……”
“闭嘴!”巨人怒吼着挥下星岩棒,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碎石飞溅。艾拉拉着莱姆迅速躲开,短刀上的符文亮起,与巨人身上的星芒纹路产生了共鸣。
“姐,他身上的纹路和星图上的一样!”莱姆喊道,“或许可以用符文沟通!”
艾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母亲的笔记里提过,星陨之地的守护者能通过星芒文交流。她挥舞短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符文——那是“守护”的意思。
巨人的动作顿了顿,星岩棒上的光芒减弱了几分。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符文,又看了看艾拉脖子上的星引,眼神里的敌意渐渐消退。
“晨星家的……血脉?”巨人的声音缓和了些,“你母亲当年确实留下过话,说如果有一天她的后人带着星引而来,要我们帮忙守护星核之种的遗迹。”
艾拉松了口气:“您知道星核之种?”
“那是维持星陨之地平衡的核心,”巨人放下星岩棒,“当年蚀影想夺取它来污染整个大地,你母亲将它封印在了‘陨心谷’,并用自己的血脉作为钥匙。”他指向远方一个被浓雾笼罩的山谷,“那里就是遗迹的入口。”
莱姆好奇地问:“您一直在这里守护吗?”
“我们是星岩孕育的守护者,从星辰坠落那天起,就在这里了。”巨人的目光变得悠远,“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你母亲和她的同伴。”
在巨人的指引下,他们来到陨心谷的入口。谷口矗立着两块巨大的星岩,岩面上刻满了复杂的星芒文,只有当星引的光芒照射上去,文字才会亮起,露出里面的通道。
“进去吧,”巨人站在谷口,“里面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记住,星核之种的力量虽强,但真正的守护,从来不靠力量。”
艾拉和莱姆向巨人道谢后,走进了通道。身后,星岩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线隔绝,只剩下星引和他们身上的星岩饰品在黑暗中闪烁,照亮前行的路。
第十七章 母亲的留言
陨心谷的通道不长,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绿色晶石,晶石周围环绕着淡淡的光晕,那就是星核之种。而石台上,还放着一个熟悉的银怀表——那是艾拉当年在黑市换星图的那只,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这是妈妈的怀表。”艾拉拿起怀表,打开后里面没有机芯,而是嵌着一张小小的羊皮纸。
羊皮纸上是母亲的字迹,娟秀而有力:
“艾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已经长大了。原谅妈妈当年的不告而别,有些责任,必须有人承担。星核之种是星陨之地的心脏,我用血脉封印它,是为了让你不必再背负这份沉重。
你要记住,无论是陨星之心还是星核之种,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我守护这里,不是因为我有多强,而是因为我想让你和莱姆,能在没有蚀影的世界里长大。
莱姆,我的小铁匠,别太调皮,要好好保护姐姐。你们的存在,就是我对抗黑暗的全部勇气。
如果有一天,你们来到这里,不必为我难过。我会化作星陨之地的一部分,继续守护着你们,就像天上的星星,永远看着你们前行的路。
爱你们的妈妈。”
艾拉的眼泪滴落在羊皮纸上,晕开了墨迹。莱姆也红了眼眶,他伸手抱住姐姐,“姐,妈妈一直都在。”
星核之种的光晕突然变得明亮,将整个石室照得如同白昼。光晕中,隐约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微笑着看着他们,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头发,然后渐渐化作光点,融入了星核之种和周围的星岩中。
“妈妈……”艾拉哽咽着,握紧了怀表。
石室开始轻微震动,石台上的星芒文亮起,在地面上组成一个完整的星阵。星核之种缓缓升起,悬浮在星阵中央,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芒。
“看来,妈妈是想让我们继承这里的守护。”莱姆看着星阵,眼神变得坚定,“就像她当年那样。”
艾拉点头,将怀表贴身收好。她知道,母亲从未离开,她的爱和勇气,已经化作了星陨之地的一部分,化作了他们姐弟俩心中永不熄灭的光。
当他们走出陨心谷时,外面的巨人朝他们点了点头:“星核之种认可了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就是这里的守护者了。”
艾拉和莱姆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们会像母亲那样,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星辰与大地,守护着所有值得珍惜的生命。
星陨之地的星空依旧璀璨,而在这片土地上,两个年轻的身影正并肩前行,他们的故事,将和这里的星辰一样,永远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