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事件

林伊婷攥着陈雨的遗书，指尖抖得连信封都拆不开。

　　遗书是打印的，字迹生硬：“伊婷，我去石洞了。他们说那里能结束一切。”

　　最后一句话被划了三道横线，像某种扭曲的签名。

　　“林同学，节哀。”辅导员递来纸巾，“陈雨最近状态很差，总说‘有人让她去石洞’。”

　　林伊婷抬头，眼泪砸在遗书上：“她昨天还和我一起吃午饭！怎么会突然……”

　　“我们检查过现场。”辅导员压低声音，“她手里攥着自己的头发，枕头下有半张青铜鼎的照片——和你之前给我的校长日记里的一样。”

　　林伊婷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昨天在实验室看到的青铜鼎，想起鼎里满满的头发和指甲，想起校长怪物说“我要把你们都变成我的家人”。

　　“石洞……”她喃喃重复，“是后山的那个石洞？”

　　许樾然把篮球往地上一砸，球弹起来撞在篮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又死了一个？”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向不远处的林伊婷。

　　林伊婷坐在看台上，膝盖上摊着陈雨的遗书，肩膀一抽一抽的。炽竹愿蹲在她旁边，把玩具枪塞进她手里：“哭够了就骂两句，骂死那个害你闺蜜的鬼。”

　　“不是鬼。”林伊婷抬起头，眼睛红肿，“是校长。是校长的残魂在操控他们。”

　　袁见育从图书馆方向走过来，手里拿着叠资料：“我查了最近三个月的自杀记录——五个学生，都死在后山附近，手里都攥着自己的头发，或者有青铜鼎的线索。”

　　祭若曦跟在他身后，攥着本心理咨询室的登记本：“心理咨询室的周老师，给每个自杀学生做过辅导。登记本上，她的备注都是‘建议去石洞散心’。”

　　许樾然的眼神冷下来：“周老师？校长的女儿？”

　　“对。”祭若曦翻开登记本，指着最后一页，“陈雨上周去过，周老师写的是‘情绪稳定，建议继续辅导’。”

　　炽竹愿把玩具枪往地上一戳：“这女人有问题！我们去心理辅导室看看！”

　　心理辅导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股淡淡的洗发水味——是薰衣草味的，和陈雨用的香水一样。

　　林伊婷推开门，桌上的台灯还亮着，照见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一缕缕黑色的头发。

　　“周老师？”她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许樾然凑过去，翻开抽屉：“我操，全是头发！有长有短，有卷有直，像……像收集品！”

　　袁见育的手指碰到抽屉的边缘，突然缩回手：“抽屉是热的。”

　　“热的？”林伊婷疑惑。

　　“像刚被人碰过。”袁见育从口袋里掏出张符纸，贴在抽屉上，“有鬼物残留的气息。”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是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林伊婷的心跳突然加快。她盯着门口，看见周老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她穿着浅紫色的职业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抱着一摞心理咨询记录。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周老师的声音很轻，像没睡醒。

　　“周老师。”林伊婷站起来，“陈雨的死，和你有关吗？”

　　周老师的脚步顿了顿。她低头笑了笑，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陈雨？她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容易哭了了。”

　　“容易哭？”炽竹愿吼道，“她手里的头发是你的！抽屉里的头发也是你的！你在收集什么？！”

　　周老师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她的头发开始脱落，露出里面溃烂的头皮，蛆虫从发根里爬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收集……灵魂啊……校长要我收集灵魂，完成仪式……”

　　她的身体开始膨胀，职业装裂开，露出里面的校服——是源麟大学的旧校服，领口还别着校徽。

　　“你们毁了校长的计划！”她的声音变成男声，像校长的怪物，“我要让你们，都变成新的祭品！”

　　她扑过来，指甲里藏着黑色的蛆虫，抓向林伊婷的脸。

　　许樾然拽着林伊婷躲到桌子后面，炽竹愿掏出玩具枪，扣动扳机——符纸子弹射在周老师身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皮肤开始冒烟。

　　“用镇魂铃！”袁见育喊。

　　许樾然掏出镇魂铃，用力摇晃。金色的光芒从铃铛里溢出，照在周老师身上。她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青铜鼎碎片——和她抽屉里的头发缠在一起，像某种邪恶的共生体。

　　“不……不要……”周老师的声音越来越弱，“校长……会杀了我的……”

　　她的身体化作一团灰烬，飘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青铜鼎碎片。

　　林伊婷蹲下来，捡起碎片：“这是……镇魂鼎的碎片？”

　　“没错。”袁见育捡起另一片，“校长把自己的灵魂分成碎片，藏在学生的头发里。周老师收集头发，其实是在收集校长的灵魂碎片。”

　　炽竹愿的呆毛耷拉下来：“所以，那些自杀的学生，都是被校长残魂操控，帮周老师收集头发？”

　　“对。”祭若曦攥着登记本，“周老师是校长的‘容器’，她收集足够的头发，校长就能用镇魂鼎复活。”

　　五人站在石洞入口，手里拿着青铜鼎碎片。

　　月光把石洞的入口切成锋利的银片，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校长的笑声，像老旧的留声机。

　　“你们……又来坏我的好事？”校长的声音从石洞里传出来，“这次，我要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许樾然握紧镇魂铃：“你休想！这次，我们不会再输。”

　　他带头走进石洞。

　　石洞里的墙壁上，刻着更多的头像——是最近自杀的学生，他们的眼睛里流着黑色的眼泪，嘴里喊着“救我”。

　　“这些都是被操控的学生。”林伊婷的声音发抖，“他们的灵魂，被校长残魂吸走了。”

　　“别怕。”许樾然回头，笑了笑，“我们带了‘礼物’。”

　　他举起青铜鼎碎片，碎片发出金色的光芒，照在墙壁上的头像上。头像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慢慢消失在墙壁里。

　　“这是……镇魂鼎的力量？”袁见育惊讶。

　　“是校长的灵魂碎片。”许樾然说，“它们在排斥彼此。”

　　他们走到石洞深处，看见一个巨大的祭台——上面放着个新的青铜鼎，鼎里装着满满的头发，鼎上刻着校长的名字。

　　“校长！”林伊婷喊，“你的计划失败了！”

　　祭台后面传来脚步声。

　　校长站在那里，他的身体是青铜鼎的形状，手里拿着陈雨的校服：“失败？”他笑了，“这只是开始。”

　　他扑过来，巨大的身体撞碎了祭台。许樾然拽着袁见育躲到柱子后面，炽竹愿拉着林伊婷和祭若曦躲到另一边。

　　“用碎片！”袁见育喊。

　　许樾然举起青铜鼎碎片，扔向校长。碎片碰到校长的身体，发出金色的光芒，校长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陈雨的灵魂——她被困在校长残魂里，发出痛苦的惨叫。

　　“救我……救我……”陈雨的声音从校长身体里传出来。

　　林伊婷哭着跑过去，抱住陈雨的灵魂：“我来了！我救你！”

　　陈雨的灵魂发出温暖的光芒，融入林伊婷的身体。校长的身体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作一团灰烬。

　　五人瘫坐在地上，看着燃烧的祭台。

　　“陈雨……”林伊婷擦了擦眼泪，“她解脱了。”

　　“校长也死了？”炽竹愿问。

　　“没有。”袁见育摇头，“校长的残魂还没完全消失。他还有后手。”

　　五人站在天台，看着初升的太阳。

　　风卷着香樟树的碎叶掠过，许樾然手里攥着青铜鼎碎片，炽竹愿抱着玩具枪，林伊婷拿着陈雨的遗书，祭若曦攥着登记本，袁见育摸着腕间的红绳。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祭若曦问。

　　“找校长残魂的弱点。”袁见育说，“他的灵魂碎片藏在学生的头发里，我们需要找到所有的碎片，彻底消灭他。”

　　林伊婷抬头，看向远方：“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会做到。”

　　炽竹愿笑了，她的呆毛在风里晃：“对！我们是最棒的伙伴！”

　　许樾然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个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源麟大学的公告栏里，贴出了新的通知：“近期学生自杀事件已查明，系心理辅导室老师周某精神失常所致，与学校无关。”

　　林伊婷站在公告栏前，看着通知，冷笑一声。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鼎碎片，碎片还带着校长的残魂气息。

　　“没结束。”她轻声说，“永远不会结束。”

　　远处，传来校长的笑声，像老旧的留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