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拎着金箍棒往前走，脚步比刚才慢了些，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回头看向唐玄，声音里带着几分旧事重提的怅然：“上一世真假美猴王过后，俺之所以不理陈玄奘，是因为他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命数’。”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像是在回味当时的失望：“他那话的意思，就是俺天生是‘妖猴’，心里不该装着天下芸芸众生，不该有亲朋好友，更不该想家——好像俺生来就该是没有心的工具，只能跟着他取经，别的都不该想。”
唐玄听得心里一紧，他能想象到当时孙悟空的委屈——明明护着队伍、牵挂着花果山，却被最该理解他的人，用“命数”两个字否定了所有的情感。
“唐玄，”孙悟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认真，“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口中的‘纸片人’，到底是几层意思？俺猜，在你原来的地方，俺们的故事，不过是苏先生写的一个故事，对不对？”
唐玄愣了一下，没想到孙悟空会猜到这一层，他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些：“是……在我原来的世界，有很多人把你们的故事写成书、画成画，还有人拍成电视，大家都觉得，你们是故事里的角色，是被写好的‘纸片人’，没有真实的情感。”
“俺就知道。”孙悟空嘴角勾了勾，却没生气，反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俺带你去前面的茶馆看看。那里有说书先生，还有画本子，你去看看，他们是怎么画俺们、怎么说俺们的。”
他回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唐玄，语气缓和了些：“对了，你喜欢喝茶吗？茶馆里的碧螺春，虽比不上天庭的仙茶，却也有股子清香，尝尝？”
唐玄看着孙悟空的背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孙悟空没有因为“纸片人”的说法生气，反而愿意带他去看别人笔下的“自己”，这份坦然，让他更觉得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是故事里的符号，是有血有肉、会在意他想法的悟空。
“喜欢！”唐玄快步跟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我还没见过古代的茶馆呢，也想听听，说书先生会怎么说咱们的故事！”
孙悟空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深了些：“那便走吧。不过你可得记着，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画，俺们的路是自己走的，感情是真的——这就够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唐玄看着身边的孙悟空，忽然觉得，就算曾经是“纸片人”又如何？现在的他们，正在用自己的脚步，改写着故事的结局，也正在把“虚假”的符号，活成了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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