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靠窗的桌前，孙悟空把一本翻得卷边的西游话本推到唐玄面前，指尖点着封面上画得夸张的“美猴王”——画里的猴子尖脸缩腮，眼神凶戾，跟他本人相去甚远。
“你刚刚在山头分不清真假时，俺还以为陈玄奘那和尚回来了。”孙悟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又藏着点认真，“还好你没说‘一切都是命数’，不然俺真得怀疑，你是不是被换回去了。”
唐玄看着话本上的画，又看了看眼前的孙悟空，忍不住笑了：“这画也太夸张了，跟你一点都不像。”
“不像？”孙悟空挑眉，把话本往他面前又推了推，“你再看看里面写的——‘尖嘴猴腮、孤寡脸、脾气暴躁’，是不是你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俺？”
唐玄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确实在现代看过不少把孙悟空塑造成“暴躁猴王”的作品，可眼前的孙悟空，会为六耳流泪，会记挂他的安危，还会带他来茶馆喝茶，根本不是话本里写的那样。
“这本书写得不对。”唐玄把话本推回去，语气笃定，“你才不是尖嘴猴腮，也不是孤寡脸，更不只是脾气暴躁——你会护着我们，会难过，会担心，这些书里都没写。”
孙悟空的指尖在话本封面上轻轻摩挲，忽然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在意：“那你觉得，眼前这个俺是真是假？是书里写的对，还是俺这个‘妖猴’是假的？俺长得……真的这么恐怖？”
唐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悟空会在意这个。他看着孙悟空的脸——虽带着几分猴相，却眉眼分明，尤其是认真时，眼神里满是坚定，哪里有半分“恐怖”可言。
“当然是你是真的，书里写的不对！”唐玄往前凑了凑，声音放柔了些，“你一点都不恐怖，反而很可靠。要是没有你，我早就被妖精吃了，哪还能坐在这里喝茶？那些写书的人，根本没见过真正的你，才会乱写。”
孙悟空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冲淡了心里那点莫名的在意：“算你有眼光。不过也难怪，他们没跟俺一起走过取经路，没见过俺护着花果山的猴子猴孙，自然不知道俺是什么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你说的‘纸片人’，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却忘了，每个活在这天地间的，都有自己的心思，不是书里几笔就能写透的。”
唐玄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心里满是踏实——眼前的孙悟空是真的，这份一起喝茶、一起聊天的时光也是真的，比任何书里的文字都要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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