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与别

方小鱼望着吴恙转身的背影，快步追上去，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袖一角，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却格外执着：“师父，就算不能学收妖，我也可以跟着你吗？我什么都能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吴恙脚步顿住，垂眸看向她攥着衣袖的手，那双手纤细却有力，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他沉默片刻，声音淡得像山间的风：“可以。”

方小鱼眼里瞬间亮起光，松开衣袖的手轻轻蜷起，心跳快了几分。她咬了咬唇，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又轻声问：“那……若是一直跟着师父，以后……成亲呢？”

这话出口的瞬间，周围的风仿佛都静了。吴恙缓缓转过身，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数百年不变的清明与疏离。他看着方小鱼紧张的模样，一字一句道：“不可以。”

方小鱼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眶微微发热。她明明知道答案或许如此，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口发闷。她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却见吴恙已经转过身，继续往竹屋的方向走，白衣背影在夜色里拉得很长，远得像永远也追不上的光。她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却终究还是迈开脚步，悄悄跟了上去——哪怕不能成亲，能陪在他身边，好像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