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帆布包穿过体育馆自动门，消毒水味混着汗水气息扑面而来。篮球场广播正在播报开场名单，我的帆布鞋踩在橡胶地板上发出空响。
观众席稀稀落落坐着学生，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手心还残留粉笔碎屑。不经意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锁屏上林婉儿的消息红点像滴未干涸的血。裁判哨声响起时心跳漏了一拍，场边喝水的沈鹤宸仰头喝水的喉结滚动，在阳光下泛着细密汗珠。
比赛刚开始，赵宇轩就故意撞向沈鹤宸。篮球砸地两声才被接住，我看见他抹过鼻尖的汗珠滑进球衣领口，冲沈鹤宸露出得意笑容。两人擦肩而过，赵宇轩凑近低声说了什么，沈鹤宸瞳孔骤缩，突然将篮球砸向篮板，木板震颤声盖过他的低吼。
裁判吹哨上前调解，我攥紧座椅扶手，特写沈鹤宸卫衣袖口撕裂的线头和赵宇轩嘴角冷笑。冲突平息后赵宇轩离场，经过观众席时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抛出那句“你迟早会知道她不是为你而来”。
我再也按捺不住冲进场内，拽住沈鹤宸手腕时触到他急促的脉搏。逆光中仰视他的脸，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在我手背。连串质问脱口而出：“你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赵宇轩说那些话？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沈鹤宸别开脸不看我，镜头跟随他视线落在观众席某个空位——那里坐着前世的我。沉默几秒后说出关键台词：“我不是怕你离开，是怕你根本不属于我。”
手机突然震动，林婉儿消息弹出：“我查到了那晚的行车记录仪视频...”
我低头点开附件，画面开始加载。行车记录仪时间显示“2018.6.17 21:47”，画面中沈鹤宸的黑色轿车停在医大附属医院急诊楼前。我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方颤抖，背景音渐弱只余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
抬头寻找沈鹤宸的身影，只见他正走向更衣室，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寂。我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恍惚，仿佛有什么重要记忆正在复苏。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我盯着那行"2018.6.17 21:47"，指腹悬在播放键上方微微抽搐。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敲在我太阳穴上。
沈鹤宸走向更衣室的背影被阳光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块面。我想喊他，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观众席开始骚动，有人站起来伸长脖子看场内，我顺着他们的视线转头——
赵宇轩又回来了。
他站在场边技术台旁，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裁判伸手要拦，被他甩开胳膊。篮球场上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下来，我看见他径直朝我走来，球鞋碾过地板缝隙时发出刺耳摩擦声。
"你以为我不敢说？"他盯着我手里的手机冷笑，声音压得极低，"沈鹤宸把那天晚上的事全忘了是不是？好得很，那我就让他再经历一遍。"
我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帆布包撞到座椅扶手。赵宇轩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让指节发白："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你在图书馆后巷摔碎一地玻璃的时候？"
心脏猛地收紧。那天是平安夜，我抱着热可可往自习室跑，在拐角处撞见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路灯太暗，我只记得其中一人穿着黑色羽绒服，另个穿校服的身影...记忆突然模糊成雪花噪点。
赵宇轩松开手时，我掌心里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他冲我挑眉："想知道真相就来找我。"转身前又补了句，"别告诉沈鹤宸。"
我攥紧纸条，指甲掐进掌心。场内哨声响起，替补队员换人入场。余光瞥见林婉儿从观众席另一端快步走来，她染着雾霾蓝发尾的马尾辫在风里晃得厉害。
"视频不能放。"她喘着气坐到我旁边，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滑动，"沈鹤宸的车确实在医院出现过，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停顿一下，压低声音："为什么行车记录仪会拍到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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