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血气扫过残碑,我看着成心头倚在断戟上喘息。他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金光,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你早就知道我是重生之器?"我攥紧凤凰令,它烫得发疼。
成心头抬眼看了我一眼,喉头涌上腥甜:"有些真相...需要你自己看见。"
夜无瑕突然冷笑出声,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你们这些神啊命啊,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她猛地踢翻脚边半截石碑,裂痕顺着地面蛇一样蔓延。
我盯着成心头的脸。那张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映得他眉心那道疤像道裂痕。我想起镜殿里那些画面——赤炎跪在血泊中,背后站着个穿玄衣的女人。
"你呢?"我把问题抛给夜无瑕,"你在乎这些是真是假?"
她瞳孔缩了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知道她在想刑场上的雪,刽子手挥刀时溅在她脸上的血。那些画面还在我脑子里回响,像根针扎在太阳穴。
"命运就是个笑话。"她咬牙说,"你以为你的人生不是被设计的?"
我后退半步,脚跟撞到块碎石。凤凰令突然剧烈震动,额头血纹跟着跳动。成心头嘴角渗出黑血,他竟笑了:"棋子也可以将死执棋者。"
长衫男子从包袱里取出块玉符,通体血红。罗盘在他另一只手上转动,金光映得他脸色发青:"血誓之渊就在前面。那里能斩断宿命因果..."
"代价呢?"我打断他。
"可能永远困在轮回里。"他声音很轻,"或者...彻底消散。"
我盯着玉符上的纹路,和凤凰令背面的刻痕一模一样。成心头忽然直起身,断戟在他掌心发出吱呀声:"原来你早有准备。"
"就像你母亲当年选择封印魔性。"他咳着血说,"有些牺牲必须有人承担。"
玄机子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跳入血誓之渊等于自绝于天地。"
夜无瑕的刀已经出鞘。寒光闪过,她整个人像团黑雾扑向声源。我看到她后颈浮起血色纹路,那是魔神残魂的印记。
"要赌就赌大的。"我说。
凤凰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成心头伸手按住我手腕,他的体温比往常低很多。我们之间只有半掌距离,却像隔着千年风沙。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眨眨眼,血色漩涡已在脚下展开。
夜无瑕率先跃下,笑声在深渊里荡开:"让我看看所谓的天命有多脆弱。"
我最后看了眼玄机子苍白的脸,他袖中的玉如意正在发光。成心头坠落前朝我扬起嘴角,断戟碎片在他身后飘散如星。
凤凰令倒影里,母亲的脸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