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敌携旧怨登场,将这桩婚契置于更危险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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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姠接过冰凉的酒杯,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看着他,这个将她推入浮华炼狱的男人,却又在刚才,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为她挡去了明枪暗箭。
这种矛盾,让她更加困惑,也更加警惕。
就在这时,那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碎冰撞壁。
礼温“金总,别来无恙。”
余姠随着金桐儇转身,看到了那位名为礼温的女子。
她穿着银灰色的长裙,身姿挺拔,面容精致如同人偶,及腰的黑发更衬得她肤色冷白。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冷静与计算。
金桐儇“礼温小姐。”
金桐儇颔首,神色不变,但余姠能察觉到周围空气似乎因她的到来而变得稀薄了些。
金桐儇“没想到你会赏光。”
礼温“金总的邀请,我自然要来。”
礼温的嘴角勾起标准化的弧度,目光随即落在余姠身上,如同扫描二维码。
礼温“这位,就是让金总不惜代价、亲自下场解围的余姠小姐吧?”
“不惜代价”四个字,被她念得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
金桐儇“现在,她是我的夫人。”
金桐儇的手臂自然的揽上余姠的腰,力道适中,既展现了占有欲,又不失分寸。
礼温的视线在余姠脸上停留,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妆容,直抵她竭力隐藏的脆弱。
礼温“幸会,金太太。”
她微微举杯,动作优雅如仪。
礼温“我很欣赏您父亲的作品,可惜。”
礼温“希望在新的庇护下,余氏的天青釉,能真正展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可惜”二字,轻飘飘的否定了余家的过去。
而“庇护”一词,则又赤裸裸的揭示了余姠当下的处境。
她不是在寒暄,而是在重新评估这件被竞争对手纳入囊中的资产。
余姠“谢谢,传承不会轻易断绝。”
余姠强迫自己迎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礼温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余姠挽着金桐儇的手。
礼温“当然。”
礼温“毕竟,现在它依附于更强大的资本了。”
她再次看向金桐儇。
礼温“金总好眼光,一举两得。”
礼温“既得了美人,又为儇氏的文化产业找到了最核心的灵魂。”
她将“灵魂”二字咬得别有深意,在她纯粹商业的价值观里,一切皆可估值,艺术与婚姻,无非是不同形态的筹码。
金桐儇“礼温小姐过誉。”
金桐儇“商业布局而已,比不上礼温小姐在东南亚的雷厉风行。”
金桐儇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引向对方的领域,暗示着彼此知根知底。
两人之间弥漫开一种无形的交锋气场,看似平静的对话下,是暗流涌动的博弈。
余姠站在风暴中心,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作为“标价物”的身份。
礼温最终微微欠身,裙摆划出冷冽的弧度。
礼温“不打扰二位的雅兴。”
礼温“期待下次在更正式的场合与金总切磋。”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不留一丝余温。
回程的车上,沉默如同实质。
金桐儇闭目养神,眉宇间凝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凝重。
礼温的出现,显然并非意外,而是一种无声的宣战。
余姠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礼温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和话语在她脑中盘旋。
余姠“她好像..并不甘心。”
她轻声说,打破了沉寂。
礼温的存在,让她明白,来自Breeze公司的危机并未解除,只是转化成了更复杂、更长期的形式。
金桐儇没有睁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低沉。
金桐儇“礼温是个出色的商人。”
金桐儇“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金桐儇“暂时的退让,不代表放弃。”
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金桐儇“所以,你更需要记住,金太太这个身份,是你现在唯一的护身符。”
车子抵达公寓。
金桐儇依旧率先下车,挺拔的背影融入公寓大厅的光晕中,没有回头。
余姠站在夜风里,礼服单薄,寒意刺骨。
礼温的出现,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见了这场婚姻最赤裸的真相。
她不仅是金桐儇获取资源的工具,也是他与强大对手博弈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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