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数字绞刑架

第二章：紫雾考场·数字绞刑架

周明的体温从林野指尖溜走时，白色测试室里的血腥味还没散，那股混杂着菌丝腐烂味的气息，像条黏腻的蛇，缠在林野的喉咙里，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他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怀里空了，只有掌心残留着周明肩膀上菌丝的凉意，和那个变形的铝制饭盒硌在肋骨上的钝痛。

“本场生物测试结束，开始清算得分项。”电子音突然炸响，打破了死寂”。

『考试名称：生物

考生：林野，触发加分项’认真分析’总评分为65分。

考生：周明，触发加分项认真分析总评分为75分（系统检测该考生已被系统抹杀，此分无效）

………………………………………………

考生：苏碧玉（抱着小女孩的女人），未触发任何加分项，未按照时间作答，评分为45分』

“得分低于60分者，执行抹杀。”

话音刚落，两道激光突然从天花板射下，精准地落在女人身上。没有惨叫，没有流血，女人的身体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小女孩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颗融化的水果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张开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林野浑身发抖，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跟着喊出来。眼泪砸在饭盒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盯着地上女人消失的痕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根本不是筛选，是屠杀。他蜷缩在角落，双手抱住头，一遍遍地默念：“我只要活着就好，我只要活着就好，我一定会进入新大陆，一定会弄清真相……”周明的脸在眼前晃，高考前两人约着去看海的约定，突然变得像根针，扎得眼眶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检测到本场考试已经结束，已达成一人死亡即将开启下一场考试，各位考生，请跟管理者进入休息处。』没一会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几个穿黑色防护服的“管理者”走进来，面无表情地说：“跟我们走，前往休息区。”林野跟着人群站起来，脚步虚浮，路过小女孩时，他犹豫了一下，把口袋里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她——那是周明当初分给自己的，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点微不足道的事。路过那个应届生时，对方正好抬头，眼镜片反射着冷光，小声说了句：“刚才……谢谢你没不管我。”林野愣了愣，才想起生物测试时，应届生浑身长菌丝时，自己曾递过一把美工刀，让他刮掉感染的皮肤。

外面停着一辆奇怪的巴士，车身是暗褐色的，像用生锈的铁皮拼起来的，车窗蒙着层雾，看不到外面。巴士的样式很古老，有点像历史课本里的中世纪马车，只是没有马，靠某种不知名的动力驱动。“所有人按编号上车，禁止交谈。”

林野这时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做了一些外国考生，他疑惑的看来看去。确实带着电流声的系统声响起，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考生由于接下来考试内容特殊所以将进行提前播报，考试内容，数学考试时间三天后，你们将有三天的时间进行休息。调整好心态。我们去往数学殿堂。』

听到这里的林野倒吸一口气。跟他同一辆车的都是一些外国考生自己学数学倒也还是可以。不过不知道这些外国考生的数学怎么样？看来想进入新世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野差点在车上睡着，直到系统的声音响起。

『欢迎各位来到4519号休息处你们将在这里休整三天，三天之后自动退房。』

林野往四周看了看。

这里和原本的地球没什么两样。 有楼房，有商店，有饭店，只不过他们的休息处是一座涂满灰黑色油漆的旅馆，老破小。

林野看着手上的房卡。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张黑黑的卡，他在这里好好的睡了一觉，除了吃饭，他基本不离开房间。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第2天早上10点多。系统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 欢迎各位来到数学考场，在这里你会遇到世界不同的考生，但是你们都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考完这场试离新世界又进一步，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进入考场，祝你们好运』

系统声音刚刚响完，所有人都似乎来到了一间教室，他们坐到了考试的桌子上，手里握着铅笔，身边有着答题卡，似乎这场考试没什么与众不同，但是忽然从房间的四处冒起了紫雾。

紫雾刚漫过考场门槛时，林野手里的铅笔还在纸上打滑——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桌面不知何时渗满了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像是上一场考数学的考生残留的血，又像是某种会呼吸的活物，正顺着指缝往掌心钻。

“欢迎来到第二场试炼，数字的信徒们。”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裹着电流杂音炸开，讲台后方的墙壁突然裂开，一尊由无数算盘珠子与齿轮拼接的怪物钻了出来。它的躯干是生锈的铁架，每一节“脊椎”都嵌着发光的数字显示屏，脑袋是个巨大的机械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时，会甩出带着倒刺的计算尺，“本场考核：解答三道数学题。超时、答错，或试图逃离，都将成为‘数字养料’。”

话音未落，罗盘脑袋突然射出一道绿光，落在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身上。男生刚要尖叫，身体就被绿光缠成了粽子，无数细小的数字从他皮肤里钻出来，像蚂蚁般爬向怪物的显示屏——“第一题：鸡兔同笼，笼中头共35，足共94，问鸡兔各几何？限时三分钟。”

考场瞬间炸开了锅。来自法国的女生索菲亚掏出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却突然渗出黑血，写出来的数字全变成了扭曲的符号；印度男生阿米尔急得抓头发，嘴里念叨着梵文公式，可他刚算出“兔12，鸡23”，怪物的计算尺就突然甩过来，直接刺穿了他的手掌：“错误。再给你一次机会，蠢货。”

林野盯着桌面渗血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血迹竟在缓慢组成算式。他刚要开口，斜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是莉莉安，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玩具手枪，子弹打在怪物的罗盘上，溅起一串火花：“喂！你这铁疙瘩算错了吧？35个头94只脚，兔子12只就是48只脚，鸡23只46只脚，加起来正好94！”

怪物的显示屏闪了闪，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检测到干扰，启动惩罚机制。”它的铁架躯干突然弹出无数根钢针，朝着阿米尔射去。千钧一发之际，林野抓起桌上的墨水瓶砸过去，墨汁溅在钢针上，瞬间将其腐蚀成粉末：“他没算错，是你刚才的绿光干扰了他的思路。”

罗盘指针顿了顿，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了血色：“第二题：一个数除以3余2，除以5余3，除以7余2，求这个数的最小值。限时五分钟。”

这次没人敢掉以轻心。俄罗斯大叔伊万掏出随身携带的伏特加，喝了一口后在草稿纸上画起了思维导图，可他刚写出“23”，就被怪物的计算尺勾住了衣领：“你确定？再检查一遍。”伊万涨红了脸，刚要争辩，莉莉安突然扔过来一个弹珠，正好砸在怪物的显示屏上：“23除以3余2，除以5余3，除以7余2，没错啊！你这铁疙瘩是不是生锈了，连简单的剩余定理都不会？”

怪物的齿轮开始疯狂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像是在生气。它突然甩出十几根计算尺，朝着考场四周射去，钢刺扎进墙壁时，竟流出了暗红色的“血”：“第三题：有一座桥，过桥需要先上坡，再走一段平路，最后下坡，并且上坡、平路及下坡的路程相等。某人骑自行车过桥时，上坡、平路、下坡的速度分别为4米/秒、6米/秒、8米/秒，求他过桥的平均速度。限时十分钟。”

这道题让考场瞬间安静下来。索菲亚咬着钢笔杆，眉头拧成了疙瘩；伊万挠着头，伏特加的瓶子都歪了；林野盯着桌面渗血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血迹组成的算式里，藏着“路程相等”的提示。他刚要动笔，怪物的计算尺突然朝着莉莉安射去——刚才莉莉安总在捣乱，怪物显然是想先除掉她。

“小心！”林野一把推开莉莉安，自己却被计算尺擦过胳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在草稿纸上，竟让那些算式变得清晰起来：“设每段路程为s，总路程就是3s，总时间是s/4 + s/6 + s/8，平均速度就是总路程除以总时间……”他一边演算，一边忍着剧痛喊出答案，“24/13米/秒！不对，是72/13米/秒！”

怪物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铁架躯干开始崩解，齿轮与算盘珠子散落一地，却在落地时变成了无数只带着数字的黑蝶：“答案正确……但你们打扰了数字的秩序，必须付出代价！”它的罗盘脑袋突然炸开，射出无数道钢针，朝着幸存的几人射去。

莉莉安掏出左轮手枪（不知何时从玩具枪变成了真枪），连续扣动扳机，打飞了大部分钢针；伊万举起消防斧，劈开了射向索菲亚的钢针；林野则抓起地上的断铅笔，精准地插进了一根钢针的针眼，让其改变方向，扎进了旁边的黑蝶群里——那些黑蝶碰到钢针，瞬间化作一串扭曲的数字，消散在紫雾中。

当最后一只带数字的黑蝶消失时，考场里已经躺下了十几具尸体。有的尸体还保持着握笔演算的姿势，手指被钢针钉在草稿纸上；有的则被绿光缠成了干瘪的“数字木乃伊”，皮肤下还能看到跳动的数字符号；粘稠的血液混着墨汁在地面蔓延，将散落的算盘珠子、齿轮染成暗红色，连空气里都飘着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怪味。

“恭喜幸存者……完成第二场数学试炼。”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休整十分钟后，将传送至下一场考核准备区。”

林野靠在沾满血的墙壁上，用布条草草包扎好胳膊上的伤口。莉莉安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手里把玩着那把左轮手枪，枪托上的卡通图案沾了点血，反而显得更滑稽了：“林野，你刚才算题时皱着眉的样子，比我数学老师罚我抄一百遍公式还严肃。不过你反应够快，不然我刚才就得被那铁疙瘩扎成筛子啦！”

林野抬了抬眼，没说话，只是低头擦了擦手上的血污。他知道，这只是第二场考核，接下来的试炼只会更残酷——就像刚才那道平均速度题，看似简单，却藏着能要命的陷阱，而他们这群考生，不过是系统眼中用来“演算”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