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画展结束后,林微言和沈砚之把画仔细收好,红布包里的零钱叮当作响,张奶奶写的纸条被林微言抚平,夹进了画夹。
“这些钱得还给街坊们。”沈砚之看着布包里的硬币,“他们生活也不容易。”
林微言点头:“嗯,明天买些糖果分给孩子们,就当是谢礼。”
回到小院时,暮色已经漫过墙头。沈砚之去整理工具,林微言则翻出了一个旧木箱——是上次整理阁楼时找到的,锁扣都锈住了,她一直没来得及打开。
“帮我看看这个。”她抱着木箱走到沈砚之身边,“好像是奶奶留下的。”
沈砚之放下刻刀,拿起工具箱里的小起子,轻轻撬开锁扣。木箱“咔哒”一声打开,里面铺着褪色的蓝印花布,裹着几件旧物:一副磨得发亮的铜制顶针,一本泛黄的线装诗集,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陶瓷小壶,壶身上画着小小的荷花。
“顶针是做针线活用的,”林微言拿起顶针,套在手指上转了转,“奶奶以前总戴着它纳鞋底。”
沈砚之拿起那本诗集,扉页上有行娟秀的小字:“赠予阿禾,岁岁无忧。”字迹已经模糊,却透着温柔。“阿禾是你爷爷吧?”他记得林微言说过爷爷的小名。
“嗯,”林微言笑了,“他们年轻时总拌嘴,却偷偷给对方留着好东西。”
正说着,沈砚之的手机响了,是古籍修复师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好的,我明天上午过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挂了电话,他眼里带着点笑意:“修复师说让我明天去试试,他正好有本民国的画册要修。”
“太好了!”林微言比他还高兴,“我就说你肯定行!”
第二天,沈砚之去了古籍修复工作室。林微言则带着糖果去找街坊们,张奶奶拉着她的手不放:“你画的雪人,让我想起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堆雪人的样子。”李婶塞给她一把新鲜的蔬菜:“自家种的,炒着吃香!”
傍晚沈砚之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本修复了一半的画册,封面上的牡丹经过修补,重新焕发出光泽。“师傅说我上手很快,让我留下来当助手。”他语气里难掩开心。
林微言递给他一杯温水:“我就知道你厉害!对了,街坊们说你的画框刻得好,张大爷想让你帮他刻个木头书签,他孙子要开学了。”
“没问题。”沈砚之笑着答应,“正好练练手。”
夜里,小院很静,只有沈砚之刻木头的轻响。林微言坐在旁边看书,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灯光下,他的侧脸专注,刻刀在木头上游走,仿佛在和木头对话。
“你说,”林微言忽然开口,“我们是不是也像这些旧物?被时光磨得有点旧,却在彼此身边,慢慢有了新的故事?”
沈砚之停下刻刀,看向她,眼里的光比灯光还暖:“嗯,是最好的新故事。”
他把刻好的书签递给她看,上面刻着小小的荷花,和木箱里的陶瓷小壶一模一样。
“送给张大爷的孙子,也送给你。”沈砚之说。
林微言接过书签,指尖碰到他的,像有细碎的星光在跳。
夜色渐深,旧木箱里的顶针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见证着,这些平凡的日子里,正长出越来越多温暖的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