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那句“别对我动心”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接下来的几天,夜渊没再出现,陆烬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秦氏集团被他逐步清理整顿,父亲的冤案也在新证据的支持下启动了重审程序,“星轨”引擎的研发更是一日千里。
可只有陆烬自己知道,那份平静是假的。办公室的咖啡凉了又热,他却总想起夜渊递来的那杯温度刚好的;深夜对着电脑屏幕,眼角的余光总习惯性地瞥向墙角,那里曾有个身影安静地陪着他。
林薇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旁敲侧击地问:“陆哥,最近没看到那位……夜先生了?”
陆烬握着笔的手一顿,淡淡道:“他有自己的事。”
“哦。”林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那天在股东大会结束后,我看到他在楼下站了好久,好像怕你出事。”
陆烬的心猛地一缩,嘴上却没吭声。
这天晚上,陆烬加完班,刚走出公司大楼,就被几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陆烬虽然学过几年格斗,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腥味弥漫开来,陆烬咬紧牙关,正准备殊死一搏,一道黑影突然闪过。
“砰!”
几声闷响后,那几个蒙面人瞬间被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知生死。
夜渊站在陆烬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墨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情绪。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陆烬流血的手臂,声音嘶哑:“谁干的?!”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触碰到伤口时,陆烬却觉得一阵安心。“不知道,可能是秦峰的余党。”
夜渊没说话,只是低头,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伤口。奇异的是,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跟我来。”夜渊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上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跑车。
跑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郊外一栋废弃的别墅前。夜渊把陆烬拽进去,反手关上门,将他按在墙上。
“说了让你别硬撑!”夜渊的气息带着怒意,喷洒在陆烬的脸上,“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陆烬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我以为……你不想再管我的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夜渊的声音拔高,随即又猛地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只是……”
只是怕靠得太近,会失控。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死死盯着陆烬的眼睛。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暧昧。
陆烬的心跳得飞快,他看着夜渊苍白的脸颊,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夜渊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烫到一样,却没有躲开。
“夜渊,”陆烬的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也对我动心了?”
夜渊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别开脸,挣脱开他的手:“胡说八道!”
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影显得有些狼狈。“那些人我会处理干净,你以后注意安全。”
陆烬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原来这个无所不能的“恶魔”,也会有慌乱的时候。
“夜渊,”他又喊了一声,“谢谢你。”
夜渊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陆烬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摸了摸自己愈合的手臂。刚才夜渊眼底的慌乱,不是错觉。
这场以灵魂为代价的契约,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
几天后,秦峰余党被彻底清理的消息传来,手段干净利落,显然是夜渊的手笔。陆烬没去问,只是在那天晚上,特意多留了一盏办公室的灯。
深夜,夜渊果然来了。他依旧靠着墙,沉默地看着陆烬工作,却没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发。
“咖啡。”陆烬递给他一杯。
夜渊愣了一下,接了过来。
“那天的事,”陆烬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谢谢你。”
夜渊抿了一口咖啡,低声道:“分内之事。”
“只是分内之事吗?”陆烬抬头看他,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夜渊的耳根微微泛红,没再说话,却也没离开。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陆烬知道,那道无形的墙,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他和夜渊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