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墨寒知无数次从床上坐起来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失眠了。
墨寒知推开顾云阁房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暖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床上那人蜷缩的轮廓。顾云阁睡着了,侧躺着,呼吸清浅,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显得有几分难得的恬静。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而他身上的薄被,大半滑落到了腰际,只随意地搭着一角,露出穿着宽松睡衣的清瘦上身和一大截白皙的腿。
墨寒知在门口静立了片刻,眼神幽深地扫过那片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皮肤。他没有放轻动作,反而故意让脚步声清晰地响在木地板上,走到床边。
阴影笼罩下来,顾云阁在睡梦中似有所觉,睫毛颤了颤,但没有醒来。他最近为了一个竞赛熬夜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早点睡下,睡得有些沉。
墨寒知俯视着他,目光戏虐,一寸寸丈量着顾云阁无意识下犯的“错”。终于,他伸出手,不是去拉起滑落的被子,而是猛地一把将那点可怜的遮盖彻底掀开。
“呃!”顾云阁瞬间被惊醒,冰冷的空气和他哥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他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弹坐起来,迷茫又惊惧地看向床前高大的人影,“……哥?”
墨寒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凝着一层薄薄的、近乎残忍的凉意。他将揉皱的被子扔到一边,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说过多少次,睡觉必须盖好被子。”
顾云阁脑子还昏沉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微颤:“我……我盖了的,可能睡着了不小心……”
“不小心?”墨寒知打断他,唇角似乎勾了一下,笑得很开心,“顾云阁,你是不是耍小心机呢,感冒了让父母担心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探手,一把攥住顾云阁睡衣的前襟,毫不留情地将人从床上直接拽了下来。
“啊!”顾云阁惊呼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肘磕碰,传来一阵锐痛。他甚至来不及挣扎,墨寒知已经单膝压了下来,制住了他的动作,一只手仍死死揪着他的衣领,勒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哥!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我一定盖好!”顾云阁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认错,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墨寒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恐惧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足。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另一只手扬起来,照着顾云阁的腿上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清脆的一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薄薄的睡衣根本起不到任何缓冲作用,剧痛瞬间炸开。
“唔!”顾云阁疼得身体猛地一绷,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矫情。”墨寒知的声音冷硬如铁,说完,毫不留情地又是接连几下巴掌扇在同一个地方,又快又狠。
顾云阁疼得蜷缩起来,却又被强行压制着无法躲避。他不敢大声哭喊,只能咬着嘴唇发出压抑的呜咽,眼泪迅速浸湿了地毯。这种因为微不足道、甚至不能称之为错误的理由而受罚的经历太多了,多到他早已明白,求饶和哭泣只会让墨寒知偶尔感到厌烦而停下,却从未能真正阻止过什么。他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满足墨寒知这种扭曲的控制欲和施虐欲。
墨寒知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巴掌一下接一下,节奏稳定,力道惊人。疼痛不断累积,变得难以忍受。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他颤抖的大腿上上投下冰冷变幻的光斑。
就在顾云阁以为自已要淤血时,墨寒知终于停了手。
“看着我。”墨寒知的声音沉了一分。
顾云阁眼睫颤了颤,终于缓缓抬起视线,对上了墨寒知的面容,那是张俊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好似有无限深情。
“顾云阁,”墨寒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少年抿紧了唇,没说话。
“墨家给你吃,给你穿,让你顶着墨家养子的名头在外面风光,不是让你忘了斤两,去耍小心思的”墨寒知的声音不高,低沉悦耳,突然笑了声道:“好了,过来,晚上我们来做些有趣的事情。”
突然的转变让顾云阁楞了一下“哥哥不困吗?晚睡对身体不好。”
墨寒知站起身时差点笑出声,这个弟弟真有意思,被打成这样还关心自己。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顾云阁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那点微弱的辩解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全然的服从和恐惧。
墨寒知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条斯理道:“家里的规矩,看来你是又忘了。需要我帮你重温一下,是不是?”
顾云阁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即将被风雨摧折的蝶翼。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不敢忘。请哥哥…教训。”
墨寒知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满意。他喜欢顾云阁这副样子,这副被彻底剥夺了反抗能力,只能全然依赖他、恐惧他、向他献上一切包括痛楚的可怜模样。
他伸出手,并非要触摸,而是指向墙角:“跪。“
那面墙光滑,坚硬,冰冷。
顾云阁的身体僵了片刻,然后默默地、顺从地站起身,走到墙角面前。他没有犹豫,在墨寒知冷漠的注视下,缓缓屈膝,再次跪了下去。然后,他低下头,将前额抵在了冰冷坚硬的墙面上。
这是一个极其屈辱且痛苦的姿势,要求跪姿标准,额头紧贴墙面,身体重量前倾,全身的重量和压力几乎都集中在额头和颈椎那一点上。时间稍长,便是钻心的疼和麻木。
墨寒知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带着笑意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训练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顾云阁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身体开始细微地发抖,额头顶着墙面的地方已经一片通红,并且逐渐向青白转变。冷汗从他的鬓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很疼,非常疼。脖子像是要断掉,额头像是要被冰冷的墙面烙穿。
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压抑不住的喘息暴露着他的痛苦。
墨寒知看着他那副强忍的样子,看着那截微微颤抖的脖颈,眼底的墨色更深了些。某种混合着掌控欲和破坏欲的情绪在他体内悄然滋生。
“几分钟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云阁的声音因为疼痛和压力而发颤,断断续续:“…八、八分钟…”
“大声点。”
“八分钟!”顾云阁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一丝哭腔。
墨寒知没再说话。
最后两分钟,像是被无限拉长。顾云阁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明显的抽气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
终于,墨寒知看着表针走完最后一格,淡淡开口:“时间到了。”
这句话如同特赦。顾云阁的身体猛地一松,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去,但他强撑着,用手臂支撑住身体,额头离开了墙面,那处已经是明显的青紫色,肿起一块,看着触目惊心。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墨寒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
一股冷冽的香水味混合着墨寒知自身的气息笼罩了顾云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并非安抚,而是用指尖粗暴地抬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
汗水和生理性的泪水糊了顾云阁一脸,脸色苍白,眼眶通红,额头上那块淤青显得格外可怜又狼狈。他眼神涣散,充满了痛苦和屈从。
墨寒知仔细端详着他脸上的痕迹,像是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打上印记的作品。
“疼吗?”他问,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关心,只有一种嘲弄的意思。
顾云阁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能小幅度地点头。
墨寒知的拇指用力擦过他湿润的眼角,动作粗鲁,弄疼了皮肤,顾云阁发出轻微的呻吟。
“疼就记住。”墨寒知的声音贴得很近,冰冷而清晰,如同毒蛇吐信,“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下次,”他的指尖滑到顾云阁剧烈起伏的喉结上,轻轻按了按,感受到手下身体恐惧的战栗,“盖好被子哦,弟弟。”
顾云阁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攫住,拼命地点头,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明、明白…哥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墨寒知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终于满意了。
他松开手,站起身,恢复了那副矜贵公子模样,满意离开了。
顾云阁在地板上又趴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身后的剧痛和浑身的冰冷,慢慢地、艰难地爬了起来。他踉跄地抓过被扔到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缩回床上最角落里。
被子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之前的暖意,但身体却冷得厉害,尤其是挨了打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痛着。他把脸埋进枕头,压抑的哭声终于一点点漏了出来。
渐渐的,哭声停了,变成一种暧昧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