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丁程鑫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苍白的手指在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挣扎着踢了一脚，却像踢在石头上，只换来手腕被攥得更紧的疼痛。
“马嘉祺！”他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马嘉祺当机立断，从背包侧袋抽出一把多功能军刀——这是他做野外测试时必备的工具，刀刃锋利得能轻松划开树皮。他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朝抓住丁程鑫脚踝的那只手砍下去。
“噗嗤”一声，那只手应声而断，断口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出一团漆黑的雾气，像活物般扭动着钻进土里。丁程鑫趁机挣脱，踉跄着后退几步，脚踝上已经留下了几道青紫色的指印。
“走！”马嘉祺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军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刃对着从地下不断冒出的手。这些东西显然比之前的蜥蜴怪更难对付，它们不怕物理攻击，断口处的黑雾甚至能腐蚀周围的杂草，留下焦黑的痕迹。
前方的刘耀文也遇到了麻烦。他背着宋亚轩在林间穿梭，却被突然从树干里伸出来的手臂缠住了腰。那手臂像是用藤蔓和枯枝拧成的，表面覆盖着湿滑的苔藓，越挣扎勒得越紧。
“亚轩，抓紧了！”刘耀文低吼一声，猛地向后撞向树干。那手臂吃痛，力道松了一瞬，他趁机抽出被压在身下的树枝，狠狠插进手臂与树干连接的地方。
“滋啦——”像是热油浇在冰上的声音，那手臂瞬间萎缩成一团枯藤，掉落在地。宋亚轩趴在他背上，吓得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湿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带着点微颤。
“没事了，马上就甩开它们。”刘耀文拍了拍他的腿，脚步更快了些。
严浩翔和贺峻霖的情况稍好。严浩翔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打火机，点燃了贺峻霖背包里的酒精棉（原本是用来消毒的），朝着那些伸过来的手扔过去。火焰遇着黑雾“腾”地燃起，那些手瞬间缩回地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类似烧塑料的刺鼻气味。
“这东西怕火！”贺峻霖眼睛一亮，从包里翻出更多酒精棉递给严浩翔，“多来点！”
六个人在林间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竟跑到了一片陡坡前。坡下是浓密的灌木丛，隐约能看到一片墨绿色的水域，像是个隐藏在森林深处的湖泊。
“跳下去！”马嘉祺当机立断，他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声，那些人形怪物和蜥蜴怪已经追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般涌来。
“可是……”丁程鑫看着陡峭的斜坡，有些犹豫。
“相信我。”马嘉祺的目光异常坚定，他先翻身跳了下去，落地时顺势滚了几圈卸去力道，然后抬头朝上面伸出手，“快！”
丁程鑫咬咬牙，握住他的手跳了下去。马嘉祺稳稳地接住他，两人一起滚进灌木丛，枝叶划破了皮肤，却也挡住了身后的视线。紧接着，刘耀文背着宋亚轩、严浩翔拉着贺峻霖也相继跳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厚厚的腐叶上。
怪物的嘶吼声在坡上响起，却没有跟下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所有人都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酸痛，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渗出血迹。
“它们……不下来？”贺峻霖喘着气，小心翼翼地扒开灌木丛往上看，坡上的怪物果然在徘徊，却没有一只敢靠近斜坡边缘。
严浩翔推了推被汗水浸湿的眼镜，目光落在坡边的植物上——那里生长着一种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蔓，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和其他地方的植物截然不同。“是这种花。”他指着那些花，“它们在害怕这个。”
马嘉祺也注意到了：“这种植物的汁液可能有毒，或者……能克制那些黑雾。”他低头检查丁程鑫的伤口，胳膊上的抓伤还在渗血，脚踝的淤青更明显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坡下的湖泊比他们想象中更大，湖水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墨绿色，岸边散落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覆盖着滑腻的青苔。湖中心有个小小的岛屿，隐约能看到岛上有座半截埋在水里的石碑。
“我们去岛上。”马嘉祺指着岛屿，“水里应该比岸上安全，至少那些怪物不敢下来。”
没有船，他们只能找了些粗壮的树干当木筏，六个人合力将树干推下水，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刘耀文和马嘉祺负责划水，木筏在墨绿色的湖面上缓缓移动，留下一圈圈涟漪。
湖水出奇地平静，没有鱼，没有水草，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像一块巨大的绿宝石，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宋亚轩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湖水，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凉，还带着点黏腻的触感，像是摸到了某种生物的黏液。
“别碰！”严浩翔立刻制止他，“这水有问题。”他从包里拿出一支试管，舀了点湖水进去，只见湖水在试管里迅速变成了黑色，还在不断冒泡，“含有强腐蚀性物质，幸好浓度不高，否则我们的皮肤早就烂了。”
宋亚轩吓得立刻缩回手，刘耀文赶紧拿出纸巾帮他擦干净指尖：“说了让你别乱摸，不听。”语气带着点责备，动作却很轻柔。
划了大约十分钟，木筏终于靠上了小岛。岛上长满了和坡边一样的紫色小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意外地让人安心。那座半截埋在水里的石碑露出的部分刻着很多符号，和钟楼墙壁上的符号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完整。
“这上面写的什么？”丁程鑫蹲在石碑前，用手指拂去上面的青苔，符号的线条复杂交错，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严浩翔凑近研究了片刻，眉头渐渐皱起：“像是某种契约。”他指着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符号，“这个符号代表‘共生’，下面的线条……像是在描述能量交换。”
“共生？能量交换？”贺峻霖没听懂，“和谁共生？那些怪物吗？”
“或许是和这个森林。”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岛屿中心的一棵大树上。那棵树异常粗壮，树干需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根系裸露在地面上，像一条条巨蟒钻进湖里，树皮上也开满了紫色的小花，和岸边的藤蔓一模一样。
“这棵树……”丁程鑫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它的根系好像和刚才抓我们的那些手很像。”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些裸露的根系确实和地下伸出的苍白手臂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粗壮，颜色也更深，呈现出一种深褐色，表面覆盖着紫色的小花。
马嘉祺走到树根旁，用军刀轻轻划开一小块树皮，里面立刻涌出和湖水颜色一样的墨绿色汁液，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这些花和树是一体的，”他若有所思，“它们的汁液能克制那些怪物，说明……它们是森林的守护者？”
“可守护者为什么要抓我们？”宋亚轩不解。
“或许不是抓，是……筛选。”严浩翔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石碑上的另一段符号上，“这里说，‘不合格的祭品将成为养分，合格者将获得森林的馈赠’。”
“祭品？”贺峻霖的脸色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是被选来当祭品的？”
“不一定是坏事。”马嘉祺的目光扫过众人的手环，手环上的数字不知何时变成了【共生度：15%】，“你们看这个，共生度。可能我们需要和这个森林达成某种共生关系，才能活下去。”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开始轻微震动。那棵大树的根系开始蠕动，像活过来一样，缓缓向他们靠近。紫色的小花在根系上绽放，散发出更浓郁的香气，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
“它们过来了！”刘耀文立刻将宋亚轩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树枝。
马嘉祺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他看着那些靠近的根系，它们的顶端没有露出尖锐的部分，反而像是在……等待？
其中一条根系停在丁程鑫面前，顶端的紫色小花轻轻蹭了蹭他胳膊上的伤口。丁程鑫下意识地想躲，却被马嘉祺按住了。“相信我，它不会伤害你。”
根系顶端的花瓣微微张开，滴下一滴墨绿色的汁液，正好落在丁程鑫的伤口上。出乎意料的是，伤口没有传来刺痛，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原本渗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这是……”丁程鑫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胳膊。
其他根系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停在贺峻霖受伤的脚踝前，滴下汁液；有的蹭了蹭宋亚轩被吓到发白的脸颊；还有的缠绕在刘耀文和严浩翔的手腕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马嘉祺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根系，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碰了碰它。根系顶端的花瓣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滴下汁液，反而在他的手腕上缠绕了一圈，留下一个和手环上的符号一模一样的印记，然后缓缓退回了土里。
震动停止了，所有的根系都缩回了地下，只留下地面上那些紫色的小花，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众人手腕上的手环突然亮起，上面的文字变成了：【共生度：30%，获得能力：初级自愈（接触森林植物可加速伤口愈合），当前副本剩余时间：36小时】
“能力？”刘耀文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环，“我们获得超能力了？”
“更像是一种契约。”严浩翔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兴奋，“这些植物在保护我们，作为交换，我们可能需要帮它们做些什么。”他看向马嘉祺，“你刚才和那根系接触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马嘉祺摇摇头：“没有特殊的感觉，只是……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很模糊，像是风声。”
丁程鑫突然指着湖对岸：“你们看！那些怪物不见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坡上的怪物果然已经消失了，森林边缘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看来我们通过筛选了。”马嘉祺松了口气，坐在地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至少暂时安全了。”
刘耀文立刻拿出之前找到的罐头，分给众人：“先补充点体力，谁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宋亚轩小口吃着罐头，看向刘耀文：“耀文，你的手没事吧？刚才被根系缠得那么紧。”
“没事。”刘耀文晃了晃手腕，上面除了手环，没有任何痕迹，“比你的胆子大多了。”他笑着揉了揉宋亚轩的头发，少年的头发软软的，带着点湖水的湿气。
贺峻霖看着自己愈合的脚踝，忍不住踢了踢腿，惊喜道：“真的不疼了！严浩翔，你看！”
严浩翔看着他轻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看来这‘馈赠’还挺实用。”他从包里拿出水壶，递给贺峻霖，“喝点水，刚才消耗了不少体力。”
丁程鑫坐在马嘉祺身边，看着他手腕上那个淡淡的印记：“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肯定它们不会伤害我们？”
“不知道。”马嘉祺看着湖面，目光有些悠远，“就是一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它们和我们一样，都在这个鬼地方挣扎求生吧。”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丁程鑫，“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一点都不疼了。”丁程鑫活动了一下胳膊，“谢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拦住我……”
“我们是一起的。”马嘉祺打断他，语气平淡，却让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但此刻，六个人坐在开满紫色小花的岛屿上，听着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副本里，感觉到了一丝安稳。
贺峻霖靠在严浩翔的肩膀上，小声嘀咕：“不知道下一个副本是什么样子的，希望别再有这么多怪物了。”
严浩翔低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在。”
刘耀文把最后一块罐头喂给宋亚轩，少年的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吃完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就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宋亚轩点点头，靠在他的背上，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安稳。
马嘉祺和丁程鑫并肩看着湖面，谁都没有说话。丁程鑫能感觉到身边人的体温，和手腕上那个印记传来的淡淡暖意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很安心。
他突然想起马嘉祺昨晚说的话——“我怕下次听到的时候，会分不清真假”。
丁程鑫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马嘉祺的侧脸：“马嘉祺，不管以后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要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
马嘉祺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少年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湖面的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丁程鑫的耳朵里。
湖面上的风突然大了些，吹起丁程鑫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马嘉祺下意识地伸手，想帮他把头发拨开，手指却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收回手，重新看向湖面。
手环上的倒计时还在无声地跳动，提醒着他们这只是第一个副本，更危险的考验还在等着他们。但此刻，看着身边的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他们突然有了一种感觉——
或许，这些所谓的副本，所谓的考验，不仅仅是为了生存。
也是为了让他们，在这个冰冷的末世里，找到可以并肩同行的人。
岛屿中心的大树轻轻晃动了一下，紫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像是在无声地祝福，又像是在预告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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