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平静没能持续太久。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湖面，墨绿色的水波开始泛起细碎的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苏醒。
“水在动。”宋亚轩攥紧刘耀文的衣角，声音发紧。他刚才瞥见水里掠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闪电，根本看不清轮廓。
刘耀文将他往身后拉了拉，目光警惕地盯着水面：“严浩翔，这湖里有东西？”
严浩翔正蹲在石碑前用手机拍照（手机早已没信号，却还能当相机用），闻言抬头看了眼湖面：“大概率有。这种封闭水域很容易滋生大型生物，而且……”他指了指岸边的石头，“这些石头上的抓痕不是陆生动物能留下的。”
马嘉祺站起身，望向对岸的钟楼。经过刚才的共生契约，他们暂时摆脱了怪物的威胁，但副本任务还没完成——找到森林中心的钟楼。可钟楼里那些没有五官的人形怪物和守在外围的蜥蜴怪，显然不是现在能抗衡的。
“我们得回去。”他突然开口，“钟楼里一定有离开这个副本的线索。”
“回去？”贺峻霖皱眉，“那些怪物还在吧？就算它们怕紫色小花，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啊。”
“或许不用硬闯。”丁程鑫指着湖面，“你看，从水里走会不会更近？刚才那些根系帮我们的时候，湖里的东西好像没动静，可能它们和森林植物是一伙的。”
这个提议让众人眼前一亮。沿着湖岸绕到钟楼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而从湖里直接划过去，最多四十分钟。
“但这水有腐蚀性。”严浩翔拿出那支装着湖水的试管，里面的黑色液体还在冒泡，“虽然浓度低，长时间接触肯定会受伤。”
“用那个。”马嘉祺指向岛屿边缘的藤蔓，正是那种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它们的汁液能克制黑雾，说不定也能抵抗腐蚀。”
说干就干。六个人合力扯下足够多的藤蔓，将它们缠绕在木筏边缘和自己的裤腿上。藤蔓的汁液沾在皮肤上，带来清凉的触感，像是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
重新登上木筏时，宋亚轩还是有些害怕，紧紧抓着刘耀文的胳膊：“水里的东西会不会攻击我们啊？”
“不会的。”刘耀文拍拍他的手背，尽量让语气轻松，“你看，它们要是想攻击，刚才就动手了。说不定是友好的水怪呢？”
贺峻霖在旁边吐槽：“哪有水怪是友好的？你当拍动画片呢？”
严浩翔却点点头：“不一定。共生契约可能涵盖了整个森林生态，包括水里的生物。它们没理由攻击我们。”
木筏缓缓驶离小岛，朝着钟楼的方向划去。湖水依旧平静，墨绿色的水面下偶尔掠过几道黑影，却始终没有靠近。丁程鑫忍不住低头看向水里，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阴影在木筏下方游过，像鱼，又比鱼大得多，形状却看不真切。
“别看了。”马嘉祺按住他的肩膀，“越在意越害怕。”
丁程鑫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夜色渐浓，马嘉祺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岛上，马嘉祺说“我们是一起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马嘉祺，”他轻声说，“等出去了，我请你吃糖醋排骨。”
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好啊，得是你亲手做的。”
丁程鑫的耳根红了：“那你得等很久，我厨艺不太好。”
“没关系，”马嘉祺的声音放柔了些，“我可以教你。”
木筏靠岸时，正好是午夜。钟楼的黑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大门依旧敞开着，像一张沉默的嘴。周围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地上回响。
“小心点，”马嘉祺压低声音，“那些人形怪物可能还在里面。”
他走在最前面，军刀握在手里，丁程鑫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根缠满紫色藤蔓的树枝——这是他们发现的新用法，藤蔓的气味能驱散低级怪物。
钟楼底层的骸骨依旧散落一地，但那些没有五官的人形怪物不见了，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刘耀文用手电筒扫过四周，突然停在墙角：“你们看那个。”
墙角蜷缩着一个人影，穿着和之前在二楼看到的一样的实验服，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但和之前那个不同，这个人影还有呼吸，肩膀在微微颤抖。
“是活人！”贺峻霖惊喜道。
马嘉祺却按住他，示意大家别出声。他慢慢靠近那个人影，军刀紧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个人影的实验服上没有血迹，后心也没有刀伤。
“你是谁？”马嘉祺沉声问道。
人影猛地一颤，缓缓转过身。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他们时，像是看到了救星，突然崩溃地哭了出来：“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你别激动，”丁程鑫上前一步，尽量让语气温和，“我们也是被卷到这里来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年轻人哽咽着摇摇头，语无伦次地说：“它们来了……那些没有脸的东西……它们是失败品……实验失败了……”
“什么实验？”严浩翔立刻追问，“你是哪个研究所的？”
提到研究所，年轻人的情绪更加激动，指着二楼尖叫：“在上面！数据在上面！他们把我们当成实验品，扔进这些副本里测试……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浓浓的绝望。马嘉祺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人的反应太夸张了，像是在刻意引导他们去二楼。
“你在二楼看到了什么？”马嘉祺不动声色地问，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
年轻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数据……很多数据……还有控制装置……只要毁掉它，我们就能出去……”
“是吗？”马嘉祺突然笑了，“可我刚才在二楼看到一个和你穿一样衣服的人，他已经死了，后心插着刀。你说，那是不是你干的？”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是我！是那些怪物！是它们杀了他！”
“哦？”马嘉祺向前逼近一步，“可那些怪物没有手，怎么拿刀？”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开关。年轻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眼睛里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他的嘴角开始向上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和之前那些人形怪物一模一样！
“小心！”马嘉祺一把推开丁程鑫，军刀狠狠刺向年轻人的胸口！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身体，却没有流出鲜血，而是涌出一团漆黑的雾气。年轻人的身体像气球一样瘪了下去，最终变成一滩黑色的粘液，只留下那件实验服。
“是假的！”贺峻霖倒吸一口凉气，“它在骗我们去二楼！”
“不止。”严浩翔盯着那滩粘液，“它在试探我们知道多少。提到研究所和实验时，它的反应很异常，说明这些信息很重要。”
马嘉祺看向二楼：“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上去看看。它越不想让我们去，就说明上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次他们没有分开，六人手拉着手，一步一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二楼的景象和之前差不多，散落的电线，黑屏的屏幕，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但不同的是，房间中央多了一个控制台，上面插着一块闪烁着红光的芯片，和马嘉祺公司无人机上的芯片很像，只是更大更复杂。
“这是……”马嘉祺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芯片。芯片入手冰凉，表面刻着一行小字：【猩红代码原型机-001】。
“猩红代码！”丁程鑫惊呼，“就是把我们弄过来的那个代码！”
严浩翔也凑了过来，仔细观察着芯片：“这是个控制芯片，用来连接副本空间和现实世界的。毁掉它，或许就能终止传送程序。”
“那还等什么？”刘耀文举起手里的树枝，“砸了它！”
“等等。”马嘉祺按住他，“没那么简单。你看控制台旁边的屏幕，上面有字。”
众人看向屏幕，只见黑屏上缓缓浮现出一行绿色的代码，和他们手腕上的手环同款：【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是否启动回归程序？警告：强行终止将导致副本坍塌，所有玩家滞留】
“管理员权限？”贺峻霖愣住，“我们谁有这个权限？”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个淡淡的印记上——是之前树根留下的符号。他尝试着将手放在控制台上，印记突然亮起，与屏幕上的代码产生共鸣，发出刺眼的绿光。
屏幕上的文字开始变化：【管理员确认：马嘉祺（001号玩家），绑定森林共生契约，权限等级：β。回归程序启动需6人协作，是否确认？】
“需要我们一起？”丁程鑫看向大家。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应该是。手环会记录我们的生物信息，必须六个人同时确认才行。”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准备好了吗？一旦启动，我们可能会被立刻传送出去，也可能……遇到更危险的情况。”
“怕什么？”刘耀文握紧宋亚轩的手，“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赌一把。”
宋亚轩点点头，虽然还是害怕，却用力回握住刘耀文的手：“我跟你一起。”
贺峻霖看向严浩翔，对方回握住他的手：“相信我，也相信彼此。”
丁程鑫走到马嘉祺身边，伸出手，与他的手交叠在控制台上：“不管去哪里，我都跟你走。”
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丁程鑫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六个人的手依次放在控制台上，手环同时亮起，与屏幕上的代码产生共鸣。绿光越来越亮，吞噬了整个房间。
【回归程序启动，传送倒计时：10…9…8…】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整个钟楼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石块簌簌往下掉，像是随时都会坍塌。
【…3…2…1…传送开始】
失重感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加强烈。马嘉祺紧紧抓住丁程鑫的手，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丁程鑫在喊他的名字，声音清晰而坚定。
“马嘉祺！”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们正躺在一片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眼前是刺眼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钟楼里的气味一模一样。耳边传来机器运转的“嗡嗡”声，还有隐约的对话声。
“…001号实验组回归，生命体征稳定…”
“…共生契约数据异常，申请二次测试…”
“…目标锁定，下一个副本：废弃都市…”
马嘉祺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和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眼前晃动。
他不是在钟楼吗？他们不是启动了回归程序吗？
这里是哪里？
丁程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浓浓的不安：“马嘉祺，我们……好像没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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