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震得耳膜发疼,马嘉祺几乎是凭着本能拽着严浩翔往办公桌后扑。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墙壁上,溅起一片石膏粉末。
“操!真敢开枪!”刘耀文骂了一句,拉着贺峻霖滚到文件柜后面,钢管在手里转得飞快,“马哥,怎么办?硬拼?”
“他们要的是权限卡,不是我们的命。”马嘉祺贴着桌腿喘息,目光快速扫过办公室——左侧有扇通往后院的小门,门把手上挂着把生锈的锁,看起来不难撬开,“刘耀文,你去砸窗户,吸引他们注意力!”
“收到!”刘耀文应声,抓起桌上的台灯就往落地窗砸去。“哐当”一声脆响,玻璃碎片飞溅,男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怒吼着调转枪口:“小兔崽子,找死!”
趁着这个空档,马嘉祺冲过去,用军刀插进锁孔用力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走!”他推开门,率先冲了出去。严浩翔和贺峻霖紧随其后,刘耀文最后一个跃出,还不忘回头朝男人的方向扔了个灭火器,正好砸在对方脚边,泡沫喷了一地。
后院堆满了废弃的桌椅,角落里有个排水管道,口径大得能容下一个人。“从这里走!”马嘉祺掀开井盖,一股馊臭味扑面而来,“下面是市政厅的排污系统,能通到三条街外的暗巷。”
“这能走吗?”贺峻霖捏着鼻子,看着黑黢黢的管道口犯怵。
“总比被枪打强。”严浩翔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下面是泥土,不深。”
四个人依次钻进管道,马嘉祺最后一个落下,顺手把井盖盖了回去。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只有刘耀文从背包里翻出的荧光棒发出微弱的绿光,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管道里又湿又滑,脚下全是黏腻的淤泥,馊臭味混合着腐烂物的气息,呛得人直反胃。宋亚轩要是在这里,怕是要吐出来。马嘉祺想着,脚步却没停——得尽快摆脱追兵,去找丁程鑫和宋亚轩。
“他们为什么肯定权限卡在我们手里?”贺峻霖的声音在管道里显得格外空旷,带着点回音。
“猜的。”严浩翔分析道,“他们知道血清需要权限卡,却找不到,看到我们这群‘新手’,就想赌一把。刚才在办公室,他们肯定听到宋亚轩喊‘找到了’。”他顿了顿,“而且那个男人的义眼,可能装了热成像仪,能看到我们的位置。”
刘耀文啧了一声:“够狠的,这副本还带装备压制?”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前方终于透出微光。马嘉祺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凑过去看了看——管道尽头是个铁栅栏,外面果然是条狭窄的暗巷,垃圾桶翻倒在地,散发着和管道里不相上下的臭味。
“安全。”他用军刀撬开栅栏,率先爬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南走,中央医院在那个方向,丁程鑫他们应该会往目标地靠拢。”
暗巷里堆着不少废弃的纸箱,墙面上满是涂鸦,其中一个歪歪扭扭的“活”字被人用红色喷漆圈了起来,看着格外瘆人。贺峻霖走在最前面,突然踢到个软软的东西,吓得他猛地跳开。
刘耀文用荧光棒照了照,是只死猫,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晦气。”他皱了皱眉,用钢管把死猫挑到一边,“快走,这地方不对劲。”
刚走出暗巷,就听到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个人立刻躲进旁边的废弃报刊亭,只露出半个脑袋观察。
跑过来的是两个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手里拿着铁棍,神色慌张,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他们刚拐进街角,身后就传来嘶哑的嘶吼,三只皮肤青灰的感染者追了上来,速度快得惊人,不像超市里那个少年那样迟缓。
“是变异种。”严浩翔低声道,“比普通感染者更敏捷,攻击性也更强。”
那两个男人显然不是对手,没跑几步就被感染者扑倒在地。惨叫声很快变成模糊的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得绕路。”马嘉祺看着感染者撕扯猎物的场景,胃里一阵翻腾,“不能直接走主干道。”
他们沿着背街小巷往中央医院的方向挪动,尽量避开开阔地带。路过一家废弃的花店时,贺峻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一盆植物:“你们看那个!”
那是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叶片上沾着灰,却在靠近根部的地方抽出了新芽。在这死寂的都市里,这点绿色显得格外突兀。
“是活的。”马嘉祺走过去,推开虚掩的店门。花店不大,货架上的干花早就发霉了,只有这盆绿萝放在窗台上,还能晒到点阳光。他伸手碰了碰叶片,指尖传来熟悉的清凉感——和森林里的共生契约能量很像。
手环突然微微发烫,屏幕亮起一行小字:【检测到可交互植物,共生度提升至35%,获得能力:环境感知(可通过植物判断周围是否有生命体活动)】
“又获得能力了?”刘耀文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环,“这绿萝比森林里的花管用啊。”
“说明每个副本的‘共生体’不同。”严浩翔推了推眼镜,“森林是藤蔓,都市可能是这些顽强存活的植物。”他凑近绿萝,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周围五百米内,有三个生命体在移动,两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速度很快,应该是感染者。”
“西边?”马嘉祺看向西边的方向,正是中央医院所在的位置,“丁程鑫他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四个人加快了脚步,借着绿萝的“环境感知”避开感染者,一路有惊无险地靠近中央医院。离医院越近,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就越浓,还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医院门口的广场上停满了废弃的救护车和私家车,有些车门敞开着,里面的骸骨保持着挣扎的姿势。广场中央的喷泉早就干涸了,池底积满了灰,上面用粉笔画着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医院的侧门,旁边还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等你”。
“是丁程鑫画的!”马嘉祺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箭头的角度和力度,和丁程鑫平时画设计图的线条一模一样,“他让我们从侧门进。”
侧门的门锁被撬开了,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马嘉祺示意大家保持警惕,轻轻推开门。
医院的走廊比外面更阴森,墙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天花板的吊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贺峻霖紧挨着严浩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对方的衣角:“丁程鑫和亚轩会不会已经进去了?”
“不好说。”马嘉祺用军刀拨开挡路的输液架,“这地方太大了,负一楼的冷冻库在哪都不知道。”
他们刚走到电梯口,就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还有宋亚轩带着哭腔的声音:“丁哥……我怕……耀文怎么还没来……”
“亚轩!”刘耀文立刻喊了一声,冲过去推开楼梯间的门。
楼梯间里,丁程鑫正背靠着墙壁喘气,胳膊上多了道抓伤,血把袖子都染红了。宋亚轩蹲在他脚边,脸上满是泪痕,看到刘耀文,立刻扑了过去:“耀文!”
“怎么回事?”刘耀文抱起他,心疼地擦了擦他的脸,“你们遇到感染者了?”
“嗯。”丁程鑫喘着气,指了指楼下,“刚才在三楼遇到两只,我带着亚轩跑下来,不小心被抓伤了。”他看向马嘉祺,眼神里带着后怕,“权限卡还在。”
马嘉祺立刻走过去检查他的伤口,抓伤不深,但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严浩翔,有没有消炎药?”
“有。”严浩翔从背包里翻出药膏,“但最好尽快找到血清,谁知道这病毒潜伏期有多久。”
丁程鑫却突然抓住马嘉祺的手,声音发紧:“我们在三楼看到那个金属义眼的男人了,他带着人往负一楼去了,好像知道冷冻库的位置。”
“他们怎么跟过来的?”贺峻霖皱眉,“我们明明甩得很远。”
“可能医院里有监控。”严浩翔推了推眼镜,“或者……他们有其他追踪手段。”
马嘉祺看向丁程鑫胳膊上的伤口,突然明白了:“是血腥味。他们肯定能追踪血液的气味,就像森林里的蜥蜴怪。”他撕下自己的衣角,用力按住丁程鑫的伤口,“我们必须比他们先到负一楼,拿到血清。”
负一楼的入口在走廊尽头,门被一把巨大的铁链锁锁着。刘耀文刚想用钢管砸,就被严浩翔拦住了:“别弄出动静,里面可能有更多感染者。”他从背包里翻出几根细铁丝,蹲下身开始撬锁,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博士。
“你还会这个?”贺峻霖惊讶地问。
“研究所的实验室门锁,比这个难撬多了。”严浩翔头也不抬地说,铁丝在锁孔里转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消毒水和冷冻剂的味道。负一楼比楼上安静得多,只有冰柜运行的“嗡嗡”声。走廊两侧全是紧闭的冷藏柜,上面贴着标签:“药品区”“样本区”“生物制剂”。
“冷冻库在最里面。”丁程鑫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金属门,门上有个电子锁,正好能插权限卡。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金属义眼男人的声音带着狞笑响起:“果然在这里!把权限卡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马嘉祺立刻把丁程鑫和宋亚轩护在身后,刘耀文和严浩翔也摆出防御姿态。男人带着他的两个同伴堵住了走廊,手里的枪对准了他们,这次枪口明显更低,瞄准的是腿——想让他们失去行动力。
“别逼我们动手。”男人的金属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我们只要血清,拿到就走,不跟你们抢。”
“宣传单上说只有三剂。”马嘉祺冷冷地说,“你们三个人,我们六个人,怎么分?”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嗤笑一声:“那就各凭本事。不过我劝你们识相点,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贺峻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从医院药房翻来的酒精瓶:“你们杀了多少玩家?”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即露出残忍的笑:“记不清了,反正不少。像你们这样的新手,最容易杀了。”
“那你们该死。”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他突然拔掉瓶塞,将酒精朝男人泼了过去,同时严浩翔按下了手里的打火机。
火焰瞬间燃起,沿着酒精蔓延,男人猝不及防,半边衣服都烧了起来,惨叫着后退。他的两个同伴也被火舌燎到,手忙脚乱地扑火。
“走!”马嘉祺喊了一声,推着丁程鑫往冷冻库跑。
丁程鑫立刻将权限卡插进电子锁,屏幕亮起绿光,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比外面更冷,一排排金属架上放着不少冷冻箱,最中间的架子上,三个蓝色的保温箱格外显眼,上面贴着“抗病毒血清”的标签。
“找到了!”宋亚轩惊喜道。
就在他们伸手去拿保温箱时,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我要杀了你们!”他的衣服还在冒烟,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举枪就朝他们扣动了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刘耀文猛地扑过去,用后背挡住了子弹。“砰”的一声,子弹嵌入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耀文!”宋亚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刘耀文闷哼一声,却死死抱着宋亚轩,没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男人还想再开枪,严浩翔已经冲了过去,用消防斧狠狠劈在他的手腕上。枪掉在地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
“快走!”马嘉祺抓起三个保温箱,塞进丁程鑫怀里,“带着亚轩和耀文走!我和严浩翔断后!”
“那你们……”丁程鑫看着他,眼睛红了。
“相信我们。”马嘉祺的目光异常坚定,“我们很快就会跟上。”
丁程鑫咬了咬牙,抱起一个保温箱,又扶起受伤的刘耀文:“亚轩,走!”
宋亚轩哭着点头,抓着刘耀文的胳膊,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丁程鑫跑出了冷冻库。
马嘉祺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过身,和严浩翔背靠背站着,面对剩下的两个追兵。男人的同伴已经扑了过来,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砸向严浩翔的头。
严浩翔侧身躲开,消防斧横扫过去,砍在对方的腿上。惨叫声响起,那人抱着腿倒在地上。
最后只剩下那个金属义眼男人。他看着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马嘉祺手里的军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手雷,狰狞地笑了:“谁也别想活!”
“不好!”马嘉祺瞳孔骤缩,拉着严浩翔就往冷冻库外面跑。
男人拔掉保险栓,将手雷扔向他们,自己则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冷冻库的金属门被气浪掀飞,冰冷的白雾混合着碎石块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走廊。
马嘉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前推,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丁程鑫,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