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抱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乱葬岗的死亡气息。把我带到了一个背风岩缝的栖身之所。这处岩缝狭窄而隐蔽,像是山体的一道微小褶皱,勉强能将我们与外面荒凉的世界隔开。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最里面干燥的苔藓上,架起火堆,拿起地下破烂的容器,接洞中留下的水滴,“滴答滴答”不一会容器就满了,他将水放在锅里,又拿了一些挖的野菜放在一起煮。
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蜷缩在洞口的位置,用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挡住大部分寒风。我四处观察着洞内,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看样子他应该在这居住了有段时间了。
他看到我醒了盛了一些野菜汤喂我,苦涩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味道实在是不怎地,尤其是对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来说。其实我空间里的任何一点东西都能够让我们过得好一点,但现在不是展露的好时机,我无法确认他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的我只是个小婴儿,什么也做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五,这是我为你想的小名,我是萧七以后就是你哥哥了”“妹妹”他看着我,沙哑地重复了这个称呼,像是在确认我们之间新生的联结。“现下只有这个,委屈你了,等到明天我们进山找点东西拿去卖了给你换些羊奶,哥哥会保护你的,让你活下去。”
我心中微动,尝试回应。我伸出小小的、满是污渍的手,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他僵了一下,没有挣脱。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柔软的情绪,但很快被更深的忧虑覆盖。他轻轻抽回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他想用那件破烂不堪的外衫,把我更紧地裹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更好的守护我。
看着他对我释放的善意,我必须做点什么好好回报他,萧七自己也是强弩之末,刚才抱着我行走已经耗尽了他大半力气,他的嘴唇干裂发白。
一点野菜汤并不能得到好的补充,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只能等明天出去看看有什么生存的法子,还得找时间看下我的空间........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刚泛白。萧七急促地叫着我的名字,这是怎么了?我困难地睁开眼,好热!身体好像火炉,全身无力,我这是发烧了,这副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吹了一点凉风就发烧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从鬼门关出来又要进去了。想着想着意识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又昏睡了过去,意识彻底丧失前听到他说“小五,别怕,哥哥带你去看病”。
假如说他之前是看我可怜才把我带了回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但现在的我只是个实打实的拖油瓶,他竟然没想抛弃我,还要给我看病,要知道在古代普通的发热也会要人性命,在这个吃都吃不饱的年代,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在药铺外他徘徊了许久,他知道这是救小五唯一的办法,不能再等了,下定了某种决心,将我带到药铺“掌柜,我要治疗风寒的药”,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衣服脏兮兮的勉强蔽体,鞋子也早已磨得没有了底,怀中还抱着个婴儿。
“有银子吗?本店概不赊账”本来十分厌恶我们的掌柜见萧七拿出一个布袋,上下掂量,里面沉甸甸的,“现在能拿药了吗?”掌柜马上笑嘻嘻的,笑脸相迎“少爷马上给你拿药”。
拿上药萧七故作镇定地出了药铺,刚出药铺立马撒腿跑开。
掌柜笑嘻嘻的打开布袋发现里面全是石头,招呼着人就追出去“小兔崽子!敢拿石头来糊弄老子,抓住你我非得弄死你”
瘦骨嶙峋的萧七自然是跑不过的,没多久就被抓了回来。
“小兔崽子,把药拿回来”
萧七死死的攥着药不肯松手。
“给我打!打到他松手为止”
萧七紧紧地把我护在怀里,“药钱我会还的,这是我妹妹的救命药,求求你”再次醒来是被棍棒敲打声吵醒的,我睁开眼就看到,萧七紧紧的护住我,他浑身是血,温热的血滴落在我脸上,见我醒了,明明这么疼他还在安抚我“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我的眼睛骤然睁大,明明才认识了短短一天,他竟然能舍命护我,这是我两辈子都没体会过的。
周围的路人见我们太可怜纷纷开口。
“两个小孩太可怜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就是啊,差不多可以了”
.................
掌柜也抵不住人们的话语,恶狠狠地开口“小兔崽子,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你一次”,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箫七艰难地爬起,抱着我步履沉重的往山洞走去,他架起火替我熬药,我看着他这么瘦弱的的身躯,难以想象他今天是怎么护住我的?明明这么瘦弱.....
药熬好了,萧七吹凉送入我的口中,很苦却又很甜。
药效发挥作用,我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一双手总是不间断的贴近我的额头,晨曦的光照进山洞,我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关切的目光,他竟然一整晚未睡!!!
他看我已经不发热了,提着的劲骤然松了下来,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