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铃声刚落,宋菀正和楚芊芊并肩往食堂走,走廊里的议论声就像潮水似的漫过来。
“你看她俩走那么近,真不觉得膈应?”
“可不是嘛,楚芊芊以前跟宋云笙多好啊,颁奖礼上还说‘这辈子最幸运是认识她’,结果呢?被人家背后捅刀子,资源全被抢了——换谁受得了?”
宋菀的脚步顿了顿,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楚芊芊的衣袖。楚芊芊眉头一皱,刚要回头,却被宋菀轻轻拽住。
“别理他们。”宋菀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可议论声没停,反而更清晰了些。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从旁边经过,语气里的嘲讽像淬了冰:“我看楚芊芊是伤心过头了吧?找个长得有几分像的替身天天带在身边,是把人家当宋云笙的影子呢?也太惨了点。”
“那宋云笙才叫恶心,踩着朋友往上爬,红了就翻脸,现在被封杀都是活该!”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敢背刺楚芊芊——”
“够了!”楚芊芊猛地转过身,声音陡然拔高,校服外套的拉链被她拽得“唰”地一声响,“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几个男生愣了愣,随即嬉皮笑脸地摆手:“开玩笑呢,芊芊你别当真……”
“谁跟你们开玩笑?”楚芊芊的眼圈有点红,攥着宋菀的手却很用力,“宋云笙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轮不到你们在这儿嚼舌根!”
宋菀站在楚芊芊身后,指尖冰凉。那些话像带刺的藤蔓,缠得她透不过气。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她是替身,是楚芊芊用来填补伤口的影子,而那个叫宋云笙的人,是背信弃义的恶人。
她忽然想起刚转学那天,楚芊芊在校门口等她,笑着说“以后有我在”,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那时她只觉得温暖,此刻却被这些议论衬得格外刺眼——原来在旁人眼里,这份友谊竟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呵,替朋友出头?”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插进来,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手里还攥着刚领的合唱谱,“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在采访里说‘芊芊是我的底线’,转头就把人家的主打歌demo卖给对手公司——这种人,不配被提名字。”
楚芊芊气得发抖,刚要反驳,却听见宋菀低低地说了句:“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疲惫。宋菀拉着楚芊芊往食堂走,脊背挺得笔直,可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颤。那些辱骂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不致命,却疼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走到食堂门口时,楚芊芊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眼里满是歉意:“菀菀,对不起,让你听了这些……”
宋菀摇摇头,想说“没关系”,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她望着楚芊芊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很难过——为被误解的过去,为被玷污的友谊,也为此刻站在阴影里、连反驳都不敢的自己。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宋行舟抱着作业本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他的目光扫过宋菀发白的脸,又落在楚芊芊紧抿的唇上,最后瞥了眼那群还在交头接耳的同学,眉峰微蹙。
“造谣不需要成本,”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但用脑子想想,楚芊芊要是真把谁当替身,就不会站在这儿替宋云笙说话了。”
他没再多说,抱着本子径直走过,擦肩时,宋菀有感受到了那股探究又带着审视的目光。
风从食堂的窗口灌进来,吹起宋菀额前的碎发。她望着宋行舟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握着她手的楚芊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些缠绕的刺好像松动了些,露出底下一点微弱的、带着疼的暖意。
宋菀刚踏进教室门,喧闹就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几个女生堵在她座位旁,脸上带着混杂着愤怒与“好心”的神色。“宋菀,你最近还是离楚芊芊远点吧。”其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劝说,“你不知道她为了那个宋云笙,掉了多少粉?被骂得多惨?”
“就是啊,”旁边的人立刻接话,声音陡然拔高,“你说那宋云笙有什么好?背信弃义,踩着朋友往上爬,现在被封杀都是活该!芊芊为了护着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你还天天跟芊芊黏在一起,不是给她添堵吗?”
“什么朋友?我看就是白眼狼!当初芊芊把最好的资源都分给她,结果呢?转头就把人卖了!这种人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还有脸退圈跑路,换个名字接着混——”
污言秽语像冰雹似的砸过来,宋菀被围在中间,后背紧紧贴着课桌边缘,冰凉的木棱硌得她生疼。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看着那些激动的脸,听着那些熟悉的、淬了毒的辱骂。
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连指尖都泛着青白。她攥着书包带的手越来越紧,指节几乎要嵌进布料里,视线开始发晃,那些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无数只蜜蜂在蛰咬。
“你们别说了……”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们说错了吗?”高马尾女生瞪着她,“难道你还觉得宋云笙是好人?我看你跟她长得有几分像,该不会是……”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