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清晨推开窗，天地间已经一片素白。顾寒铭裹紧外套去上课，刚走出宿舍楼，就看到薛栩钰站在楼下，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杯，脚边还放着一把伞。
“等你呢。”薛栩钰把其中一个保温杯递过来，杯身温热，“我妈寄的姜枣茶，驱寒。”
顾寒铭接过来，指尖碰到对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薛栩钰的手很暖，和这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谢谢。”顾寒铭低头拧开杯盖，浓郁的姜香混着枣甜涌出来，喝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胃里。
“下这么大雪，等下体育课估计要改室内了。”薛栩钰抬头看了看天，雪花落在他发梢，很快融成水珠，“不过室内也挺好，省得你又冻得手发红。”
顾寒铭想起上周体育课，自己握着冰球杆的手冻得不听使唤，薛栩钰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塞给他，说“我火力壮”，结果后来看到对方在操场边搓着发红的手哈气。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痕迹。顾寒铭忽然发现，薛栩钰总是下意识地走在靠近车道的一侧，把他往里面护着。
“对了，”薛栩钰忽然开口，“周末我家那片有冰雕展，一起去看？”
顾寒铭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雪越下越大，薛栩钰把伞往顾寒铭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很快落了一层白。顾寒铭想把伞推回去，却被对方按住手。
“别动，”薛栩钰的声音带着笑意，“感冒了可没人帮你抄笔记。”
顾寒铭看着他被雪打湿的侧脸，心里忽然像被那杯姜枣茶熨过一样，暖烘烘的。他悄悄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往薛栩钰脖子上绕了一圈。
“你……”薛栩钰愣住了。
“你的围巾昨天不是洗了吗？”顾寒铭低着头，耳尖有点红，“别感冒了，没人帮我占座。”
薛栩钰笑起来，把围巾紧了紧，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顾寒铭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他忽然觉得，这场雪下得真好，把整个世界都裹成了柔软的模样。
教学楼门口，几个同学正在打雪仗，一团雪球擦着顾寒铭的耳边飞过去，薛栩钰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雪球砸在他胳膊上，溅起一片雪沫。
“喂！看准点啊！”薛栩钰笑着喊了一声，回头看向顾寒铭，“没事吧？”
顾寒铭摇摇头，看着薛栩钰胳膊上融化的雪水，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不会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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