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吴山居的天井,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胖子还在念叨着“吴牙”和“皮球”的梗,逗得吴不言虽然没笑,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活泛。吴邪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该给她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胖子,别笑了,跟我来搭把手。”吴邪起身往二楼走,回头喊了一声。
“干啥去啊?”胖子揉着笑酸的腮帮子,不情不愿地跟上,“还教不教写字了?我还等着看她把‘张’字写成啥呢!”
“写字不急,先给不言收拾个房间。”吴邪推开二楼一间空置的房门,里面堆着些旧家具和杂物,落了薄薄一层灰,“总不能让她一直睡堂屋的藤椅,这里以后就是她的房间。”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门:“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确实,小姑娘家家的,得有自己的窝。行,胖爷我今天就给你当苦力!”
两人说干就干,胖子力气大,负责把笨重的旧柜子、旧桌子往外搬,吴邪则拿来扫帚和抹布,仔细地打扫房间。灰尘飞扬中,原本杂乱的房间渐渐变得整洁起来。吴不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他们忙碌,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偶尔会伸手碰一下擦干净的桌椅,像是在感受这些陌生的物件。
“小家伙,别站着啊,过来帮忙递个抹布!”胖子吆喝了一声,把一块干净的抹布扔给她。
吴不言下意识地接住,愣了愣,然后学着吴邪的样子,笨拙地擦着一张小凳子。她的动作很慢,却很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擦完还会对着凳子看半天,像是在检查自己的成果。
吴邪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从储物间翻出一张闲置的单人床,铺上新的被褥,又找了一个小巧的衣柜放在墙角。等一切收拾妥当,房间已经焕然一新,虽然简单,却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还差些东西。”吴邪打量着房间,总觉得少了点生气。他下楼从自己的房间里抱来一个旧的小熊玩偶,那是他小时候的玩具,虽然有些陈旧,却洗得干干净净,毛茸茸的很可爱。他又找了几盆小型的绿植,放在窗台上,瞬间给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搞定!”胖子叉着腰,满意地打量着房间,“这要是胖爷我年轻的时候,住这房间都得乐开花!小家伙,快进来看看,这是你的房间!”
吴不言迟疑地走进房间,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的视线扫过床铺,扫过衣柜,最后落在了床头那个小熊玩偶上,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棕色的小熊,圆乎乎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眼睛是黑色的纽扣缝的,看起来憨态可掬。吴不言盯着小熊看了很久,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似乎不明白这个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
吴邪走过去,把小熊玩偶拿起来,轻轻放在她手里:“这个叫小熊,是给你的礼物,以后它就陪你睡觉。”
小熊的触感很柔软,和她之前接触过的冰冷武器、坚硬墙壁完全不同。吴不言的手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把小熊抱在怀里,动作很轻,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熊,鼻尖蹭了蹭毛茸茸的布料,眼神里的空洞渐渐褪去,第一次浮现出一种不同于警惕、不同于茫然的情绪——那是一种带着好奇和一丝依赖的温柔。
“你看,这样才像个姑娘家的房间嘛!”胖子笑着说,“以后你就住这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人管你!”
吴不言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小熊,慢慢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床很软,她的身体微微陷了一下,让她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绷紧了背脊。但很快,她又放松下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熊,指尖轻轻抚摸着小熊的耳朵,动作温柔得不像那个曾经出手狠戾的“零”。
吴邪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个房间,这个小熊,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住处和一个玩具,更是一种归属感的象征,是她摆脱“杀人机器”身份,真正开始“做人”的重要一步。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吴邪轻声说,“累了就回来休息,不用再害怕,不用再听任何人的指令,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吴不言抬起头,看向吴邪,怀里紧紧抱着小熊,眼神里虽然还有些懵懂,却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胖子在一旁看得有些动容,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行啊天真,这下咱吴山居算是真正热闹起来了。以后咱就是四口之家了!”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落在吴不言和她怀里的小熊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这个简单却温馨的房间,成了吴不言在人间的第一个避风港,也成了她开启新生的起点。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没有归宿的“零”,而是有了家、有了家人的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