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皇宫的深夜,只有巡逻侍卫的铁靴踩在青石板上,偶尔有提灯侍卫走过,昏黄的光才能在宫墙上撕开一道转瞬即逝的口子。
墨奕怀藏在宫墙外的老槐树下,身上的深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手里拿着那枚怀表,表链绕在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这是他唯一的慰藉,仿佛拿着它,就能离曲檀儿近一点。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皇宫的侧门,那里是曲江临说的“侍卫换班间隙”,也是他们偷取镇魂珠的唯一机会。
暗卫王爷,再等等,换班的时辰快到了。
墨奕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指腹上的旧伤(之前自刎留下的)又开始隐隐作痛。
终于,宫墙上的灯笼光暗了几分,换班的侍卫开始交接。
暗卫们对视一眼,像影子一样窜出去,贴着宫墙根往藏宝阁的方向跑。
墨奕怀在原地等待,心脏跳得飞快,既盼着他们能顺利拿到镇魂珠,又隐隐有些不安,曲江临的话,真的可信吗?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宫里传来,伴随着兵器碰撞的“锵啷”声,还有侍卫的大喝!
侍卫有刺客!抓刺客!
墨奕怀刚要冲出去,就看到一个暗卫踉跄着从宫墙的狗洞里钻出来,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浸透了深色劲装,顺着手臂往下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暗卫王、王爷!失手了!
暗卫跪在地上。
暗卫刚摸到藏宝阁的门,就被侍卫围了!他们好像早有防备,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兄弟们……兄弟们伤了好几个,镇魂珠没拿到……
墨奕怀废物!
墨奕怀踹了他一脚,暗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手飞快地摸向腰间的佩剑,那把剑,他本想留着亲手杀了皇上,可现在,他只想冲进去,哪怕同归于尽。
云鹰王爷,不可!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云鹰赶紧冲上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云鹰宫里已经戒严了,灯笼都亮了,您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墨奕怀送死?
墨奕怀冷笑,用力甩云鹰的手,可云鹰的力气很大,抓得他胳膊生疼。
#墨奕怀檀儿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拦着?我连她的仇都报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云鹰王爷,您冷静点!
云鹰急得额头冒汗,声音压得更低。
云鹰檀儿姑娘要是知道您为了报仇送死,肯定不会安心!留着命,以后总有机会!
#墨奕怀机会?
墨奕怀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他回头看向皇宫,宫里的钟声已经急促地响了起来(那是警报的钟声),灯笼的光越来越多,像一张铺开的网,正往他们这边搜过来。
他知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可他不甘心,他策划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失手”,等来的却是连仇人衣角都没碰到的挫败。
云鹰看出他的动摇,趁机用力拉着他往后退。
云鹰王爷,再不走就被发现了!我们先撤,从长计议!
墨奕怀被他拖着走,他的手还紧紧抓着剑柄,手被剑柄上的纹路硌得发红,却没松开分毫。
他回头望了一眼皇宫,宫墙上的灯笼光映在他眼里。
#墨奕怀皇上……曲江临……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墨奕怀你们等着,我墨奕怀,绝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只留下那急促的钟声还在深夜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