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的周末，张桂源被他爸勒令去自家汽修厂帮忙。他蹲在一辆改装车的引擎盖前，手里的扳手扔得“哐当”响，显然一肚子火气。
“小源，把那个13号套筒递过来。”师傅在车底喊。
他没好气地抓起套筒扔过去，却没扔准，砸在旁边的工具箱上。
就在这时，汽修厂的门被推开了。张函瑞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走进来，看到张桂源时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张桂源皱眉。
“我来取车。”张函瑞指了指角落里那辆银灰色的卡丁车，车身还带着赛道的泥点，“上周送来检修的。”
师傅从车底爬出来，擦了擦手：“小张同学啊，车修好了，就是发动机有点积碳，我给你清理了下，再跑个几百公里没问题。”
张函瑞道谢，走到卡丁车旁，弯腰检查了下轮胎和刹车，又打开引擎盖，手指在里面拨弄了几下，动作熟练得不像个高中生。
张桂源看得有点发愣。他一直以为张函瑞只会抱着书本啃，没想到还懂这些。那双手握钢笔时显得纤细，握扳手时却很稳，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这里的油管接反了。”张函瑞忽然开口，指着引擎里的一根细管，“虽然暂时不影响使用，但长期下来会增加油耗，还可能爆缸。”
师傅凑过去一看，拍了下大腿：“哎哟，还真是！年纪轻轻的，懂行啊！”
张桂源没说话，走过去蹲在张函瑞旁边，看着他重新接好油管。阳光从汽修厂的天窗照下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引擎上，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你……”张桂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别扭，最后只憋出一句，“挺能的啊。”
张函瑞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了：“还行。”他合上引擎盖，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行字，然后递给张桂源，“这是我整理的几个保养小技巧，你家要是有赛车，或许能用得上。”
张桂源接过笔记本，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他低头看那行字，字迹清秀，和他自己的鬼画符完全不同。
“谢了。”张桂源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张函瑞摇摇头，推着卡丁车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说了句：“期中考试加油。”
张桂源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笔记本，忽然觉得，粉笔灰和引擎声，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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