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卡丁车场比平时更热闹。张函瑞换好赛车服，帮张桂源调整头盔系带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下颌线。张桂源僵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第一次开不用急，先熟悉油门和刹车的力度。”张函瑞的声音隔着头盔传出来，有点闷闷的，“这条新赛道弯道多，过弯时提前减速。”
张桂源坐进驾驶舱，感觉座椅有点窄。他学着张函瑞的样子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引擎启动的轰鸣让他心跳快了半拍，瞥到旁边赛道上张函瑞正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忽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绿灯亮起，张桂源猛地踩下油门，卡丁车“嗖”地冲了出去。风灌进头盔，耳边全是引擎的咆哮，这种速度感和他平时在街上骑摩托完全不同，带着种被规矩框住的野性。
前两圈还算顺利，到第三个弯道时，他没控制好速度，方向盘猛地往左边偏了过去。卡丁车擦着防护栏滑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松油门！踩刹车！”张函瑞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点急。
张桂源手忙脚乱地照做，车子终于在赛道边缘停下。他摘下头盔，额头上全是汗，刚想骂句脏话，就看见张函瑞的车停在旁边。
“没事吧？”张函瑞跳下车跑过来，手在他胳膊上扫了一圈，确认没受伤才松了口气，“说了让你减速。”
“谁知道这破方向盘这么活。”张桂源别过脸，有点不服气，又有点心虚。
张函瑞没戳穿他那点别扭，蹲下来检查他的卡丁车：“转向系统有点松，可能是刚才撞的。”他伸手去拧方向盘下方的螺丝，指尖沾了点油污，“我帮你调一下，再试一圈？”
张桂源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透明的，忽然说：“你教我过弯。”
张函瑞愣了愣，随即点头：“好。”
他坐进张桂源旁边的副驾——这是辆双人卡丁车，平时用来教学的。膝盖几乎碰到一起，张桂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赛车服的布料气息。
“看前面那个S弯，”张函瑞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带着微凉的温度，“打方向盘的时候要快，同时轻点刹车……对，就是这样。”
两人的呼吸隔着头盔边缘交缠，张桂源感觉自己的手快不是自己的了，注意力全在那只搭在他手背上的手上。那双手握钢笔时清瘦，握方向盘时却稳得惊人，指腹带着点薄茧，是常年握笔和扳手磨出来的。
跑完一圈，张函瑞松开手时，张桂源的手腕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记住刚才的感觉了？”
“嗯。”张桂源的声音有点哑。
后来张桂源自己开了两圈，虽然还是磕磕绊绊，但没再出状况。结束时他看见张函瑞靠在护栏上喝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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