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驶进校园时，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香樟树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味。沈彻停稳车，回头见林砚还抓着他的衣角，嘴角忍不住上扬：“到了，再抓着要被人看见了。”
林砚脸颊一热，连忙松开手，跳下车时差点踉跄了一下。沈彻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林砚下意识地避开了。看着少年泛红的耳尖，沈彻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快去上课，我先回教室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美术课，画室在教学楼顶楼，采光极好。林砚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打开画板，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彻雨中的背影——湿透的T恤、温热的手掌、还有说话时淡淡的鼻音。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铅笔，在画纸上勾勒起来。
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沈彻的轮廓渐渐清晰：微微扬起的下巴、线条利落的侧脸、还有眉宇间藏不住的张扬，连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都被精准捕捉。林砚专注地画着，连美术老师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画得很传神啊，”老师笑着点头，“这位同学的神态抓得很准，是你熟悉的人吧？”
林砚猛地回神，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合上画板：“老师……我随便画画的。”
“不用藏，画得很好，”老师示意他继续，“观察细致，线条也流畅，继续加油。”
老师离开后，林砚松了口气，低头看着画纸上的沈彻，心里有些慌乱。他赶紧翻到新的一页，假装画窗外的风景，可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门口。
没过多久，画室的门被推开了。沈彻探进头来，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林砚。他背着单肩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还是冲着林砚扬了扬下巴：“下节课是体育课，老师让我来叫你。”
林砚心里一跳，连忙合上画板，生怕被沈彻看到那张速写。他起身时动作太急，画板不小心掉在地上，画纸散了一地。
“小心点。”沈彻快步走过来，弯腰帮他捡画纸。一张张画纸被拾起，大多是风景和静物，直到最后一张——那张画着他侧脸的速写，飘落在沈彻脚边。
沈彻的目光顿住了。他弯腰捡起画纸，看着上面熟悉的轮廓，眼神里满是惊讶，随即又染上几分玩味的笑意：“这是……我？”
林砚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伸手想去抢：“不是！你看错了！”
沈彻抬手躲开，把画纸举得高高的，故意凑近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同学听清：“明明就是我，连我昨天湿头发的样子都画了，还说不是？”
画室里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探头围观，小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我的天！林砚居然画沈哥！”“这画得也太像了吧，细节绝了！”“沈哥这表情，一看就是被暗恋了吧！”
林砚更窘迫了，眼眶都有些发热，伸手死死按住沈彻的胳膊：“快还给我！”
沈彻见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却没把画纸还给他，反而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帮他背起画板：“走了，体育课要迟到了。”
他拉着林砚走出画室，走廊里空无一人。沈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滚烫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认真的笑意：“画得确实好，我收下了。”
林砚咬着唇，别过脸不看他：“你还给我……”
“不还，”沈彻挑眉，故意逗他，“除非你再给我画一张专属的，要彩色的。”
林砚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
“怎么？不愿意？”沈彻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那这张速写，我可就当战利品收着了，说不定还会给我那帮兄弟看看。”
“你敢！”林砚急得跺脚，脸颊更红了。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沈彻忍不住笑出声：“逗你的。”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不过说真的，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林砚的心跳得飞快，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看着沈彻眼底的笑意，心里那点窘迫渐渐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轻轻“嗯”了一声。
沈彻眼底的笑意更深，拉起他的手腕往操场走去：“快走，不然体育老师要罚跑了。”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意融融。林砚看着沈彻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被他“抢走”速写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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