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学/全员恶人/虐文/脏话/ooc预警
——「五毒聚首,阎王让路」——
——江湖传闻,大胤边陲有家黑店,名唤「忘忧栈」。
——掌柜的姓张,跑堂的也姓张,厨子姓左,巡堂的姓朱,还有个总冷着脸的剑客。
——最邪门的是,但凡住过这店的,要么乖乖掏钱,要么……就再也没掏过钱。
天刚蒙蒙亮,苏新皓就被头疼折磨醒了。
他撑着床板坐起身,指节用力按着太阳穴,喉咙里还泛着昨夜烈酒的烧灼感。床头的青铜钥匙在晨光中泛着冷幽幽的光,他盯着看了两秒,低骂一声掀开被子。
佩剑入鞘时发出"铮"的一声清响。他顿了顿,从包袱里翻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醒酒丸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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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起床。"苏新皓站在床前,声音冷硬。
锦被里拱起的人形动了动,从被窝里探出半张睡得泛红的脸。朱志鑫眯着惺忪的睡眼,嗓音沙哑:"......再睡一会…就一会儿。"
苏新皓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揪住被子一掀——
"苏新皓你大爷!"朱志鑫猛地蜷起身子,手脚并用地去抢被子。两人拉扯间,他一个不稳从床上栽下来,额头"咚"地磕在床沿上。
“活该,醒了就快点起来。给你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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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前,朱志鑫疼得龇牙咧嘴。
"你他妈能不能轻点?"他瞪着铜镜里身后的人。
苏新皓握着他的长发,木梳卡在一个死结上:"自己喝到半夜,还有脸嫌我手重?"
梳齿扯过头皮的刺痛让朱志鑫倒抽冷气。他刚要骂人,突然往后一仰,脑袋重重靠在苏新皓腰间:"......困。"
"起来。"苏新皓皱眉,手上却放轻了力道,指腹按着他发根慢慢揉开缠住的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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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奁"咔嗒"一声打开。
"今天戴哪个?"苏新皓语气不耐。
朱志鑫看都没有看一眼随手胡乱指了一个,是在他16岁生日时,苏新皓送给他的一个木雕。
"嗯……"苏新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拍开他的手,挑了个素净的毛绒铃铛,"真该劝劝张泽禹带你去看看脑子。"
他捏着朱志鑫的下巴让他抬头,三下两下把铃铛系在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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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堂,左航站在拼凑的"床铺"前。
张极四仰八叉地躺在拼起的桌板上,嘴角还沾着昨夜的花生屑。张泽禹蜷在隔壁的条凳上,
"醒醒。"左航用银针轻轻戳了戳张极的手背。
张极猛地一哆嗦,迷迷瞪瞪地坐起来:"......吃饭了?"
"吃你个头。"左航把掉在地上的银镖捡起来别回他腰间,"再不起来,苏新皓要下来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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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被吵醒时差点从条凳上滚下来。
"我的算盘呢?"他哑着嗓子问,手在周围胡乱摸索。
左航把算盘递过去,顺手整了整他凌乱的衣衫:"你们昨晚喝到子时,还记得今天要赶路吗?"
张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捂住嘴:"唔......想吐......"
左航眼疾手快地拎起旁边的铜盆塞过去:"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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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悬崖边的客栈。
五人陆续登上马车时,朱志鑫发梢的铃铛叮咚作响。他整个人歪在车厢里,脑袋枕在左航腿上。
苏新皓抱剑坐在对面,冷眼看着他:"要睡滚下去睡。"
朱志鑫闭着眼迷迷糊糊的眨巴了两下嘴。
“唠叨什么嘛……”
车轮碾过碎石路,朝着青城山脚下锁麟镇的方向缓缓驶去。
夕阳将坠,林间雾气渐浓。
马车在山路尽头停下时,左航第一个掀开帘子跃下。车夫搓着手赔笑:“客官,前面林子密,马车实在过不去了。”
左航绝望的回头看着这一堆行李,太阳穴突突直跳。
车厢里堆满了行李,朱志鑫歪在软枕上睡得正香,张极抱着干粮袋打着小呼噜,张泽禹的面纱滑到鼻尖,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左航叹了口气,伸手挨个拍他们的脸:“醒醒,该下车了。”
朱志鑫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巴掌拍开左航的手:“别吵......”翻个身又要睡。左航直接揪住他后领把人拎起来,转头去晃张极:“你的干粮要压碎了。”
张极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去抢救他的肉脯。张泽禹被动静吵醒,慢吞吞坐直身子,把面纱拉回原位。
“苏新皓呢?”左航皱眉数了数人头。
掀开最后一道车帘,只见那位平日里冷面冷心的剑客,此刻正抱着剑睡得香甜,脑袋一点一点地抵在车壁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亮痕。
左航冷笑一声,伸手精准地揪住他的耳朵——
“疼疼疼!”苏新皓瞬间清醒,剑都拔出了一半。待看清是左航,立刻黑了脸:“你找死?”
“闭目养神?”
“我……闭目呀。”
“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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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幽深,暮色渐沉。
五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小路上。朱志鑫背着个硕大的包袱,每走几步就要抱怨一句:“这破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左航你带的什么玩意儿这么沉?”
左航头也不回:“你的各种药。”
张泽禹气喘吁吁地落在最后,面纱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再找不到住处,我们真要露宿荒野了……”
话音未落,前方树林忽然豁开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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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孤零零的客栈矗立在暮色中。
黑瓦白墙的楼阁歪斜地立在山崖边,檐角挂着的褪色灯笼在风里摇晃,发出“吱呀”声响。门楣上悬着块斑驳的匾额,依稀可见“青松栈”三个朱漆大字,只是那红色早已黯淡发黑,像是干涸的血迹。
客栈前的石阶缝隙里生满青苔,两扇雕花木门半开半掩,门板上尽是虫蛀的孔洞。二楼窗棂间飘着几缕破败的纱帘,在暮色中如鬼手般轻轻招摇。
“这地方……”张极咽了咽口水,“能住吗?”
“没办法,只能进去看看了。”
推开老旧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松木香飘了出来。厅堂里摆着几张方桌,桌面积着薄灰,却有几处被擦得发亮,像是刚有人用过。柜台后的酒架上,几个酒坛的红布封口微微掀开,坛身却落满灰尘。墙角的油灯静静燃着,火苗忽然轻轻一晃,可门窗分明都关得严严实实。楼梯吱呀作响,二楼走廊尽头,一扇房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又缓缓合上。
“这地方好像……”
“几位客官要住店吗?”
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五人浑身一僵。
朱志鑫“嗷”地一声窜到苏新皓身后,差点把剑客撞个趔趄。苏新皓的剑“铮”地出鞘三寸,左航指间银针寒光闪烁,张泽禹的缠金鞭已经滑到腕间——
惨白的面孔从阴影里浮现。店小二佝偻着背,青白的面皮上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珠,眼底乌青像是多年未眠。他十指枯瘦如爪,指甲缝里满是黑泥,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盯着他们。
“住,要五间房。”张泽禹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抖。
小二抬眼,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声音干涩:"客官,我这有些破了,能住的房间不多,只有两间。"
朱志鑫皱眉,忍不住道:"你这破店还接待人?"
小二缓缓转头,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山林里......多蛇虫。那两间房......不容易进蛇。"
朱志鑫被他盯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往张极身后缩了缩。张泽禹刚要开口,张极一把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苏新皓冷声道:"好,我们知道了。"
上楼时,木板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五人分配房间——苏新皓和朱志鑫一间,张极、张泽禹和左航挤另一间。
借着铺床的名义,朱志鑫溜进隔壁,压低声音:"这店绝对不对劲!晚上别睡太死。"
左航淡淡道:"那小二......看着不像活人。"
苏新皓冷笑:"管他是人是鬼,敢作祟……"
朱志鑫叹气:"可他说得也没错,万一是真有蛇......"
张泽禹打断:"行了,先回去,别待太久。"
夜深,五人佯装吃了小二准备的饭菜,实则全吐了。柜台后,小二直勾勾盯着他们,朱志鑫被盯得发毛,连胃口都没了,匆匆回房。
半夜,朱志鑫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爬动声——从地板缝,从房梁,甚至......从床底。
他死死闭着眼,拽了拽苏新皓的袖子。
苏新皓没动。
他又用力晃了晃。
"......嗯?"苏新皓含糊应了一声。
朱志鑫声音发抖:"我、我感觉......有东西......"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过了许久,苏新皓终于低声开口:"我也听到了。"
朱志鑫睫毛轻颤,想要睁眼查看,却被苏新皓突然厉声喝住:"别睁眼!"他吓得立即屏住呼吸,死死闭紧双眼。
苏新皓不动声色地转向朱志鑫那边,手臂一揽将他往床内侧带。当他把朱志鑫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的瞬间,一滴粘稠的液体"啪嗒"落在朱志鑫方才枕着的位置。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苏新皓看清那根本不是水珠——而是一滴散发着腥味的蛇涎。
一条碗口粗的白蟒正盘踞在房梁上,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猩红的信子"嘶嘶"地探向床铺。苏新皓不动声色地摸出枕下的匕首——佩剑还挂在远处的桌上,现在去拿必定会惊动这条巨蟒。
床底传来细密的爬行声,是那些不敢靠近的小蛇在蠢蠢欲动。朱志鑫贴身带着的雄黄粉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气味,这是他们唯一的庇护。苏新皓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微发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怎么了?到底......"朱志鑫刚小声开口,被苏新皓,紧紧地按在怀里,有些闷热,朱志鑫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刚想往后躲一躲就被苏新皓掐住后颈牢牢按在胸前。隔着单薄的里衣,两颗心脏的跳动几乎要共振。
"别动。"苏新皓的声音比蛇信还要冷“乖,没事,你睡就行。”
而在隔壁房间,张极正死死攥着左航的手腕。三人背靠背坐在床榻中央,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鳞片摩擦声。张泽禹的指尖已经扣住了缠金鞭的机关,左航指间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整座客栈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蛇巢,而他们正躺在毒蛇的獠牙下。
终于是熬到了早上,除朱志鑫以外的四个人都一副凝重的样子五人围坐在客栈大堂的木桌旁,各自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青黑。
店小二端着木盘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将一盘肉放在桌上:"客官,用早饭吧,这是山里的鲜鱼。"
五个人谁都没动筷子。
朱志鑫盯着那盘肉,喉咙微微滚动,小声问:"......你们昨晚听见了吗?"
张极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吭声。左航垂着眼,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计算什么。张泽禹唇线紧绷,显然也没睡好。
苏新皓趁着小二转身去拿酒的间隙,压低声音道:"这客栈不能待了。"
"怎么了?"朱志鑫忍不住问,"昨晚到底......"
苏新皓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将昨夜看见巨蟒的事情低声告诉了左航、张极和张泽禹。
张泽禹瞳孔微缩:"我们房里有小蛇爬动的声音......"
张极皱眉:"那巨蟒呢?"
左航指尖一顿,抬眼看向后厨方向:"问题不只在蛇。我们房间的墙上有爪痕,那爪痕绝不是那条巨蟒的。"
五个人沉默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盘"鱼肉"上。肉质暗红,纹理诡异,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根本不是鱼该有的味道。
苏新皓盯着那盘肉,半晌,终于开口:"今晚,我们得去后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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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五人再次聚在房里。
朱志鑫抱着膝盖坐在床角,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我们真要再去后厨?万一......"
"没有万一。"苏新皓冷声道,"今晚必须弄清楚。敢对我们下手……"
张极从包袱里翻出几块干粮,掰碎了塞进被子里,又用衣服堆出人形:"我和苏新皓去,你们三个留在这儿,装睡。"
左航从袖中抖出三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你们小心一点,我们随时支援。"
张泽禹担忧的看着苏新皓:"千万要小心。"
朱志鑫咬了咬唇,从药囊里抓出一把雄黄粉,塞进两人袖口:"......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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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惨淡,苏新皓和张极悄无声息地摸进后厨。
两人快把后厨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叫人恶心的想吐。角落里堆着几个大缸,缸口盖着厚重的木板。忽然那里传来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慢慢靠近。
"咚。"
一声闷响从缸后传来。 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张极猛地绷紧身体,银镖已扣在掌心。苏新皓缓缓抽出长剑,眼神冰冷。
一道人影缓缓从阴影中站起——青黑色的长发披散,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色,指甲尖锐如兽爪。那人缓缓转头,露出一张和小二极为相似的脸,却狰狞扭曲,嘴角快咧到耳根。
"嘶......"
怪物喉咙里挤出非人的低吼,猛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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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苏新皓的长剑架住怪物的利爪,火星迸溅。张极银镖脱手,"嗖"地钉进怪物肩膀,却只是让它踉跄了一下。
打斗声惊动了楼上的三人。张泽禹猛地坐起:"出事了!"
左航已经冲了出去,朱志鑫紧随其后。三人赶到后厨时,苏新皓和张极正与那怪物缠斗。左航银针出手,精准刺入怪物膝窝,朱志鑫一把迷粉撒在了那怪物的脸上,那怪物被刺的闭上了眼睛。
怪物嘶吼着倒地,五人合力将它捆住。
苏新皓举剑正要斩下——
"轰!"
房梁上的白蟒猛地窜下,直扑苏新皓后颈!
"小心!"张泽禹长鞭如电,精准地缠住了蛇的七寸狠狠砸向墙壁。巨蟒吃痛,嘶鸣着扭动身躯。
正在苏新皓扬起长剑,正要砍下的时候。
"别杀他们!"
真正的小二冲了进来,脸色惨白。躲在门后的左航立刻闪到了他的身后,绞住了他,把他也捆了起来:"别动。"
把那小二丢到了与他极为相似的那怪物旁边。在五人的逼问下,小二终于崩溃,跪地哭嚎:"他是我弟弟......几年前只是上了一次山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只能吃人肉......我不得已才......"
苏新皓的剑刃压在小二脖子上,血珠渗出:"你找死。"
“怎么办?要不要杀了他?”张极的银镖已经蓄势待发。
最终
五人挤在小二的房里熬到天亮,雄黄粉的气味熏得人头晕。
离开时,朱志鑫回头看了一下
“就这么走吗?那小二可吓死我了,不杀了他?”
左航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活不了多久了。他们吃人的好弟弟和那条巨蟒,说不定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