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栈10

疯批美学／全员恶人／虐文／脏话／ooc预警

——「五毒聚首，阎王让路」——

——江湖传闻，大胤边陲有家黑店，名唤「忘忧栈」。  

——掌柜的姓张，跑堂的也姓张，厨子姓左，巡堂的姓朱，还有个总冷着脸的剑客。

——最邪门的是，但凡住过这店的，要么乖乖掏钱，要么……就再也没掏过钱。

他们继续向青城山行进。

离开青禾村时，村民们战战兢兢地送来一匹温顺的枣红马，那是村里头最好的马。马鞍上还绑着鼓鼓的干粮包袱——自然不是出于什么情分，纯粹是怕这几个煞星再回来寻仇。朱志鑫心安理得地翻身上马，指尖悠闲地卷着缰绳。

五人沿着山道前行，马蹄踏在铺满落叶的泥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朱志鑫半倚在马背上，缰绳松松地挽在手中。

张极走在最前，不时用刀鞘拨开挡路的枯枝。左航与张泽禹并肩而行，衣袂偶尔被道旁的灌丛勾住。苏新皓始终走在马侧，目光不时扫过朱志鑫看似虚弱的身影。

山风穿过林间，带着枯叶特有的腐朽气息。那匹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薄雾。

"哎哟喂～"他突然夸张地哀嚎一声，整个人往马侧一歪。

苏新皓眼疾手快地扶住，嘴角抽搐无奈地向朱志鑫询问："又怎么了，朱少爷？"

"我头晕～伤口疼～要掉下去了～要休息。"朱志鑫拖长声调，依在苏新皓怀里还冲苏新皓眨眨眼。

张极回头一看，直接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装病装上瘾了是吧？"说着捡起一块小石子就朝马背上扔去。

朱志鑫灵活地一偏头躲开："喂！对伤患能不能温柔点！"

"伤患？"左航冷笑一声，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要把人从苏新皓怀里拽出来，"来来来，让我看看伤哪儿了？我给你好好治治。先不说你被绑的时候……啊可能是会被那群畜牲做点什么，但我给你检查的时候也妹有什么严重的皮外伤。再说了，就你在村里歇的那两天，上厕所他妈都是苏新皓抱着去的，你能受什么伤？你来来来。"

朱志鑫已经被苏新皓重新送上了马背。

"别别别！"朱志鑫赶紧抱住马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苏新皓！管管他们！"

苏新皓抱臂站在一旁，挑眉道："我看你精神挺好的。"

“啊！我头晕～我精神萎靡～”

走在最前的张泽禹突然转身，手腕一抖，缠金鞭"啪"地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虽然没有直接抽到马身上，但突如其来的声响还是让枣红马受了惊。

"嘶——"马儿发出一声惊叫，前蹄猛地扬起，整个上半身几乎直立起来。朱志鑫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发白，死死攥住缰绳。他双腿本能地夹紧马腹，身体前倾贴在马脖子上，整个人像黏在了马背上一样。

"吁——吁——"朱志鑫压低声音安抚着，手上的缰绳却不敢放松半分。马儿前蹄重重落回地面，不安地原地踏了几步，鼻孔大张喷着粗气。朱志鑫慢慢直起身，一只手仍紧握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马颈的鬃毛，动作又轻又缓。

"乖，没事了..."他低声哄着，手指在马鬃间穿梭，时不时轻拍两下。枣红马的耳朵渐渐不再向后紧贴，呼吸也平稳下来，只是尾巴还在不安地甩动。

朱志鑫这才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张泽禹："你找死是不是？"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

"哈哈哈！"张极笑得直拍大腿，"活该！让你装！"

朱志鑫稳住身形，突然从马背上飞身扑向张极，两人顿时滚作一团。左航趁机上前挠他痒痒："还装不装了？嗯？"

"我错了我错了！"朱志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上沾满了枯叶。

苏新皓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把几人分开："行了，闹够了没？前面是个岔路口，看看地图走哪？"说着替朱志鑫拍掉身上的叶子，却被他突然偷袭，一把拉倒在落叶堆里。

"哗啦——"枯叶四散飞溅。苏新皓狼狈地反身坐起，发间还挂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他环顾四周，眼神幽怨中带着几分茫然，却没看到朱志鑫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忽然，一片落叶轻轻飘落在他的肩头。有人在他背后点了点，苏新皓警觉地回头："你他......妈……"

只见朱志鑫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正弯腰看着他。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右耳上别着一朵不知何时摘的白色野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那双笑眼弯成月牙，脸颊上陷出深深的酒窝，仿佛把初秋的燥热都驱散了。

苏新皓张着嘴，话卡在喉咙里。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甚至忘了拍掉头顶的落叶。最终只能赌气般扭过头去，却掩饰不住耳尖泛起的那抹粉红。

"怎么样？好看吗？"朱志鑫得寸进尺地凑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还带着野花独有的清香。

苏新皓慌乱地扭头躲开："你......又不是姑娘......"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地上的枯叶。

朱志鑫挑了挑眉，伸手要取下苏新皓发间那片顽固的银杏叶。苏新皓却像触电般弹开："别动！"他胡乱在头上抓了一把，落叶簌簌落下，始终不敢看向朱志鑫。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有些幽怨，带着几分委屈，活像只被欺负了的小狗。

朱志鑫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他直起身，耳畔的白色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朝苏新皓伸出手。

苏新皓盯着那只手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别扭地握住，借力站了起来。起身时，一片落叶悄悄落进他的衣领，冰凉的触感让他缩了缩脖子，却故意装作没发现，任由那片叶子贴着后颈的皮肤。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张极和张泽禹那边也不安生。

就在一分钟前，张泽禹趁着张极起身时突然一记扫堂腿，将张极放倒在地上。张极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落叶被压得簌簌作响。

"张泽禹！！"张极怒吼一声，随手抓起一把混着泥土的落叶，朝张泽禹洒去。枯叶和尘土在空中散开，张泽禹立即将双臂挡在脸前。

等张泽禹放下手臂时，张极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张泽禹瞳孔骤然放大，下意识想往后撤，却被张极一把抓住手腕。

张极用力将张泽禹拉向自己，嘴角扬起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张泽禹失去着力点，控制不住地朝张极倒去。张极也被这股力道带着向后倒去。

就在张极的头快要碰到地面时，张泽禹急忙伸出手垫在张极脑后。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张极的脖子暗暗使着劲，后脑始终悬在离地面寸许的位置。

"呦～反应这么快啊～担心我？"张极笑着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张泽禹。张泽禹迅速把手抽回，却在收手前故意捏了一下张极的后颈。

"嘶——"张极脖子一缩，后脑终于"咚"地磕在地上。虽然落叶缓冲了冲击，但地上的小石子还是硌得他不舒服。但他仍不以为然地看着张泽禹："要……一直这样压着我？"那上扬的尾音带着几分调戏意味。

张泽禹耳根一热，猛地站起身。两人刚一站稳，视线相接的瞬间，二话不说又扭打在一起。张极一个猛扑把张泽禹按在树干上，张泽禹屈膝顶开他的钳制，反手就要去锁他的咽喉。两人在铺满落叶的林间翻滚，惊起几只栖息在灌木丛中的山雀。

左航正低头仔细分辨着地图上的纹路，指尖顺着山路的标记一点点描摹。他太过专注，连身后的动静都没注意到。直到那声响实在无法忽视，他才疑惑地转过头——

这一转头，眼前的场景让他两眼一黑。

只见苏新皓和朱志鑫那边气氛古怪。准确来说，是苏新皓一个人在那儿闹别扭，耳根通红地别过脸，朱志鑫则笑吟吟地往他耳边凑，贱兮兮的。

"你俩又咋了？"左航太阳穴突突直跳。

更让他崩溃的是另一边：张泽禹右脚抵着张极下巴，张极死死拽着张泽禹的腰带；张泽禹抱着张极的一条腿，而张极另一条腿正抵在张泽禹下颌。两人在地上扭成一团，衣袍散乱，发冠都歪了。

"你们两个......给我松开！！"左航右眼皮狂跳。额头青筋暴起，

"他松我就松！"两人异口同声，手上，尤其是脚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左航气得拳头都在发抖，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一起放！我说放就放！"

"好！"

"放！"

"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原来是互相较劲时都使了全力。惊得树上的鸟群扑棱棱飞起一片。

左航拳头捏得咔咔响："一起放！一、二、三！"

结果两人谁都没放，反而抵得更用力了。

"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原来是互相较劲时都使了全力。惊得树上的鸟群扑棱棱飞起一片。

"找死吗？！"左航彻底崩溃，手里的地图被攥得皱成一团。他深吸一口气，见左航生气。

四人急忙装作已经若无其事地各忙各的——朱志鑫在给苏新皓整理衣领，张极和张泽禹互相拍打落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前面该往左了。"左航的声音怨气冲天，指着岔路说道。

左航阴沉着脸，手指重重戳向岔路："前面该往左了。"声音里压着十二分火气，怨气冲天。

"往左好呀！快走快走~"张极和张泽禹立刻狗腿地凑上来。张泽禹不知从哪摸出片大树叶，殷勤地给左航扇风；张极则捧着水囊，讨好地递到左航嘴边。

"哥哥~"张泽禹黏糊糊地蹭过来，尾音转了三个弯，"我们就闹着玩，你别生气呀~"眼睛眨巴得像只讨食的猫儿。

左航冷着脸偏头看向张极，后者立刻"嗯嗯嗯"地点头，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再转头看向后方，朱志鑫依旧笑得阳光灿烂，耳畔那朵白野花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

倒是苏新皓落在最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连脚步都慢了几分。发间还沾着碎叶，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苏新皓！"左航突然提高音量，"快走了！"这一嗓子惊得苏新皓猛地抬头，那片不大不小的碎叶终于晃晃悠悠飘落在地。他慌忙加快脚步，耳尖却又悄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