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栈11

疯批美学／全员恶人／虐文／脏话／ooc预警

——「五毒聚首，阎王让路」——

——江湖传闻，大胤边陲有家黑店，名唤「忘忧栈」。  

——掌柜的姓张，跑堂的也姓张，厨子姓左，巡堂的姓朱，还有个总冷着脸的剑客。

——最邪门的是，但凡住过这店的，要么乖乖掏钱，要么……就再也没掏过钱。

走过青禾村后的山林，锁麟镇的轮廓便在不远处显现。这镇子最出名的，便是那把传说中的乌金铁扇——据说以麒麟骨为材，扇面刀枪不入，暗藏致命麒羽。自然，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传说却愈传愈玄乎。

不过锁麟镇倒确实以锻造之术闻名。左航的银针、苏新皓的长剑、张极的银镖、张泽禹的缠金鞭，皆是当年追杀一伙名盗途经此处时，请镇上手艺最精的铁匠打造的。

五人走进镇子，径直找了间茶馆歇脚。刚坐下，就听"啪"的一声响——说书先生将镇纸重重拍在案上，满堂茶客顿时安静下来。

"要说这锁麟镇最有名的，"说书先生起势道，"当属那麒麟骨扇！很久以前，大地生灵涂炭，百姓被贪念吞噬，猛兽横行……正当绝望之际，天降神兵！"他声音陡然拔高，"只见一人身骑麒麟，手持骨扇，独战万兽，建立了这锁麟镇，收留无家可归之人。若有敌来犯，必叫他有来无回！后来世道安定，那位便去往别处行侠仗义，只留下锻铁之术与那把麒麟骨扇……"

朱志鑫五人听了开头便低下头各忙各的。张极端起茶杯轻吹，闭眼抿了一口："茶不错。"放下茶盏又补了句，"故事编得也不错。"

张泽禹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头，嘴里叼着根草杆："哥，我饿……不想听故事。"

苏新皓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传说那把乌金铁扇名为麒麟骨扇。"他声音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以麒麟骨锻造，扇面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暗藏麒羽机关，据说能一击毙命。"

指尖在桌面上顿了顿，又继续敲击："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传得久了，便越来越玄乎——有说得扇者能长生不老，也有说持扇者必遭横祸。"他轻嗤一声，"没一桩被证实过。"

说着突然抬起右手："小二！两间厢房，住店！"

定下客房后，五人沿着青石板路另寻饭馆。张极边走边抱怨："那茶馆聒噪得很，说书先生嗓门忒大。"他揉着耳朵，"还是饭馆清净，能好好吃顿饭。"

几人填饱肚子，走出饭馆。空气中飘着铁锈与饭菜混合的奇怪气味，倒是比茶馆里的茶香更让人心安。

夜幕低垂，墨色浸染天际，锁麟镇却仿佛刚刚苏醒。暖黄的灯笼次第亮起，将青石板路映照得温润如玉，丝毫不见夜的清冷。

五人漫步在熙攘的街道上，耳边尽是人间烟火的热闹声响。糖画摊子前围着一群孩童，老艺人手腕轻转，金黄的糖浆便勾勒出麒麟的形状，引来阵阵惊叹。隔壁的首饰铺里，银簪在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老板娘正笑着为姑娘试戴一支珠钗。

"叮——当——"

铁匠铺里传来的打铁声成了最独特的伴奏。赤膊的匠人们抡着铁锤，火星随着每一次敲击迸溅开来，映亮他们汗湿的胸膛。那节奏沉稳而有力，那是镇子跳动的心脏。

朱志鑫停在一个面具摊前，指尖拂过彩绘的麒麟面具，唇角微扬。苏新皓站在他身侧，目光却落在不远处卖糖炒栗子的摊子上——张极已经凑过去掏钱袋了。

张泽禹蹲在路边，看艺人用草编蚂蚱，手指悄悄模仿着编织的动作。左航抱臂立在灯影里，望着街上往来的人群，眼底映着温暖的烛光。

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铁器特有的金属气息，在晚风里奇妙地交融。卖花的小姑娘篮子里装着新摘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夜露。

一切都在暖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柔软，连铁匠铺里迸溅的火星都像是落在地上的星星。镇子的喧嚣不是刺耳的嘈杂，而是某种生机勃勃的韵律，仿佛连石板路都在跟着呼吸。

"哇塞！哥！这个烧饼看起来好好吃！那个！好漂亮！"张泽禹和张极像两只撒欢的小狗，兴奋地冲在前面。张极指着刚出炉的芝麻烧饼，金黄的饼皮冒着热气；张泽禹则扑向旁边卖琉璃灯的摊子，五彩的灯盏在夜色中流转着斑斓的光晕。

"慢一点！别摔了！"左航跟在后面扬声提醒，嘴角却噙着笑意，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两个弟弟雀跃的身影。

朱志鑫、苏新皓与左航并肩走着，三人步调一致地避开拥挤的人流。朱志鑫忽然停下脚步，从簪子摊上拈起一支银簪，簪头雕着精致的云纹："这个配你。"说着往苏新皓发间比了比。“老板要这个。”

苏新皓偏头躲开："我不喜欢。买了自己带。"眼神却不自觉往摊子上瞟了一眼。

左航笑着摇头，从糖画老人手里接过刚凝好的麒麟糖画。金黄的糖浆在灯下透亮，他小心地举着，免得碰碎了栩栩如生的尾巴。他小时候可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了，只是……前方传来张极欢快的呼喊——原来他和张泽禹已经挤到打铁花表演的前排，飞溅的铁花如流星般在他们头顶绽放。

苏新皓、朱志鑫和左航也挤过熙攘的人群，来到张泽禹和张极身边。铁花在空中绽放如金雨，映亮五人带笑的脸庞。

左航望着漫天星火，轻声感叹："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不是吗？"

朱志鑫闻言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下巴亲昵地垫在他右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是啊，等我们找到了那前朝秘宝……"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四个同伴，"就回家。再也不分开，就我们五个。"

苏新皓站在稍远处，闻言转过头来。跃动的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嗯。"

张极正举着刚买的糖人，听到这话突然凑过来把糖人往朱志鑫嘴边塞："说话算话啊！到时候我要吃左航做的饭！"

张泽禹笑着去抢拉苏新皓："带我一个！左哥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

漫天铁花如星子坠落，将五人依偎的身影镀上温暖的金边。打铁声、欢笑声、糖浆的甜香与铁花的灼热气息交织在一起，在这一刻凝固成永恒。

绚丽的铁花表演落下帷幕，但锁麟镇的夜市依旧人声鼎沸。左航轻轻拽了拽苏新皓的衣袖："该回去了，明日可有的忙。"

苏新皓无奈回头："按理是该回了，但…我怎么觉得他们——"话音未落，只见朱志鑫三人随着散场的人流又跑远了。

左航只好与苏新皓分头去抓人。苏新皓没费什么力气，揪住朱志鑫的后颈就把他提溜了回来。左航可就没那么省事了，刚抓住张极，张泽禹就又跑了。"张极！别乱跑了。唉！唉！唉！张泽禹？！你回来！哎！！张！极！"左航急得满头大汗。

苏新皓在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眉头越皱越紧，最终忍无可忍："朱志鑫，你给我在这老实呆着。"说完就提着长剑气势汹汹地朝左航走去。

张极和张泽禹还在闹，两个人绕着左航转圈圈。左航只能绝望地闭上眼，按压着太阳穴。张极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确定，再看一眼。他呆立当场，张泽禹由于背对着，不明白张极怎么了，还笑嘻嘻地往左航背上趴。

张极疯狂给张泽禹使眼色，张泽禹有点不耐烦了："怎么了嘛？"一回头，苏新皓的脸就在距离他一个拳头的位置。

"啊！......苏哥哥～你...怎么在这呀～"张泽禹笑哈哈地挽上苏新皓的胳膊。苏新皓不领情，皮笑肉不笑道："我的好弟弟，怎么...不来找我玩呀？"

张泽禹忙把脑袋往他肩头蹭，另一只手慌慌张张把左航也拽过来："哎呀好困哦～"毛茸茸的脑袋在两人肩头来回磨蹭，"明天再玩嘛哥哥～"

终于，五人踏上了回茶馆的路。左航和苏新皓并肩走在最前，一路低声絮叨着。

"每次都这样......"苏新皓摩挲着剑柄沉吟。

"是不是我太温柔了？"左航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抱怨道。

直到茶馆的灯笼映入眼帘，张极才笑着打圆场："哎呀可以了可以了，都回来了。"两人这才噤声。

这间茶馆他们早先已定下房间。掌柜的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来："五位客官，大通铺已经收拾妥当了。"原来先前苏新皓定房时，听说这里有大通铺，便要了一间。

房间宽敞整洁，五张床榻挨墙排开。张极和张泽禹利落地铺好被褥，朱志鑫将行囊里的物件一一归置整齐。苏新皓坐在窗边展开羊皮地图，昏黄的灯光映着泛黄的图纸。

"看这里。"苏新皓突然出声，左航端着两杯茶走近。一杯搁在案几上，一杯递到苏新皓手边。

苏新皓接过茶盏放在一旁，拉着左航坐下。修长的手指点在图纸某处："青城山上就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指尖缓缓移向旁边的小黑点，"我们现在在这里——锁麟镇。"

左航倾身细看，眉头微蹙："青城山那么大，要搜多久？"

苏新皓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明日先问问茶馆老板，镇上人应该知道青城山有没有山洞之类的地方。"茶雾氤氲中，羊皮地图上的墨迹仿佛活了过来，那些蜿蜒的曲线像是藏着无数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