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栈14

疯批美学／全员恶人／虐文／脏话／ooc预警

——「五毒聚首，阎王让路」——

——江湖传闻，大胤边陲有家黑店，名唤「忘忧栈」。  

——掌柜的姓张，跑堂的也姓张，厨子姓左，巡堂的姓朱，还有个总冷着脸的剑客。

——最邪门的是，但凡住过这店的，要么乖乖掏钱，要么……就再也没掏过钱。

经过五人深思熟虑的讨论，他们最终决定再探青城山。这次做足了准备：一个大行囊里装着上岸后要换的干爽衣物，朱志鑫还特意调配了失心毒雾的抑制药和解药。

"这失心毒雾毒性虽烈，"朱志鑫晃着手中的药瓶，"但解药反倒好配。小意思～"

起初众人想寻找山顶的通天入口，却被朱志鑫一票否决："山上迷雾太重，乱闯容易迷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一条安全的路，何必冒险？"他转向张泽禹，"再说小宝不是说湖壁有麒麟纹样吗？"

"也对。"苏新皓点头，关切地看向张泽禹，"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能下水吗？别勉强，我们几个水性都不差。"

四道担忧的目光同时投来。张泽禹满不在乎地摆手："真没事！我还没那么娇气。再说..."他顿了顿，"我们之中确实只有我在水下待得最久。梦里那纹路不大，应该很快就能看完。"

晨光中，五人整装待发。那个鼓囊囊的行囊被张极背在肩上，朱志鑫的药瓶在腰间叮当作响。山风拂过，带着青草与露水的气息，仿佛在轻声诉说这座山隐藏的秘密。

几人准备妥当后再度登上青城山。与上次不同，虽然山中雾气依旧弥漫，但五人眼中已不见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锐利而纯粹的决意。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那个隐蔽的山洞，行动比上次迅捷许多，毫不犹豫地深入其中。

站在幽深的湖水前，张泽禹目光坚毅。他利落地将长发盘成顶髻，迅速躲到巨石后换上轻便的水靠。将那指粗的绠绳套在腰间，仔细调整好松紧后，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湖中。

岸上四人屏息凝神。朱志鑫、张极紧紧攥住绠绳，指节发白；苏新皓站在稍远的位置，掌心沁出细汗；左航直接伏在湖边，目光死死锁住渐归平静的湖面——唯有那根绠绳周围还在荡漾着圈圈涟漪，如同众人紧绷的心弦。

张泽禹潜入冰冷的湖水中，凭着梦中记忆游向湖壁。指尖触到的却只有坑洼不平的石面，就在他准备放弃上浮时，忽然摸到一处异常——那里有着规律的花纹线条！

他急忙仔细摸索，果然触到清晰的刻痕。正待细究时忽然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便顺势扎进那个熟悉的洞口。洞内潮湿的空气让他得以喘息，双手撑膝缓过气后，他又深吸一口气潜回水中。

指尖细细描摹那些纹路，麒麟骨扇的轮廓渐渐在脑中成形。确认记下全部纹样后，他拉动绳缆本想示意同伴下来，却没料到……

"哗啦！"

岸上神经紧绷的张极和朱志鑫猛地发力，绳子骤然收紧，竟将他整个人拽出水面！

"咳！咳咳！"张泽禹趴在岸边剧烈咳嗽，下半身还浸在湖水里。他抬头瞪向两个罪魁祸首，气极反笑："你俩这是要让我没淹死先呛死？再说了......"

话未说完，左航和苏新皓已急忙将他扶上岸。冷风一吹，张泽禹冻得牙齿打颤，被苏新皓拉到岩石后催促更衣。左航递来干爽衣物时，张泽禹突然愣住："我们不下去看了？"

苏新皓这才反应过来："忘了告诉你，你休养那几日，我们找到了直通石盘密室的洞口。"他指向东侧，"从这儿出去走一段路就能到。"

岩石后传来张泽禹闷闷的抱怨声："那你们不早说！白呛这口水......"

张泽禹换好干爽衣物，用布巾仔细擦干滴水的发梢，这才走向苏新皓所指的那处石洞。这是个半圆形的密闭空间，四周石壁凹凸不平，看似唯一的出口就是他们来时的路。

他凝神审视着面前的石壁——既然苏新皓说这里有路，那必定藏着机关。正沉思时，朱志鑫等人已默契地分散到石洞各个角落，将手掌贴在岩壁上。

离他最近的张极走过来，牵起他的手按在一处石壁上。张泽禹这才发现此处有个恰好能嵌入手掌的凹陷，只是掌印处的纹路与周边岩石浑然一体，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原来在这里......"他喃喃道。张极确认他扶稳后，便退回自己的位置将手掌贴上岩顶。

五人同时发力，石洞开始轻微震颤。他们谁都没有松手，直到"轰隆"一声巨响——张泽禹面前那面石壁缓缓移开，露出条黑黝黝的通道。阴冷的风从通道深处涌出，吹动了张泽禹还未干透的发丝。

张泽禹试探性地朝通道内探头，还没看清什么就被张极提着后颈衣领拽了回来。

"行了，没事的，快走吧。"

"张极你有毛病吧？别碰我！"张泽禹挣开他的手，没好气地整理衣领。

五人陆续走进幽深通道，身后的石门轰然关闭，彻底隔绝了外界光线。黑暗中响起窸窣声，朱志鑫蹲下身摸索片刻，举起一根未点燃的火把："找到了！"

苏新皓取出火竹筒轻吹，跃动的火苗瞬间照亮周遭。他将火把点燃，昏黄的光晕在通道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没有人犹豫，没有人停留。五道身影在火光映照下坚定地向前行进，脚步声在密闭通道里回荡成唯一的声响。

没走多远，张泽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们来时的路，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了？不舒服吗？"左航立刻关切地凑近，"要不要休息？"

张泽禹回过神，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这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张极也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张望，"这不走得挺好的？"

这时朱志鑫和苏新皓也停下脚步。张泽禹迟疑道："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往下走？"

"对，我们是在往下走。"苏新皓坦然承认。

"往下走？"张泽禹睁大眼睛，"怎么会往下走呢？你们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

朱志鑫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哎呦，到地方你就知道啦～"说着推着他继续前行，"走吧走吧！"

虽然满心疑惑，但张泽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他信任这些同伴——就像信任自己的影子永远不会背叛光明。火光在通道里跳跃，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石壁上书写着无人能懂的秘语。

终于走到通道尽头，眼前是个仅能容纳五人的狭小空间。张泽禹敏锐地注意到角落堆着厚薄不一的木板，苏新皓已动手将它们叠成简易木梯。

"咚咚——"苏新皓用剑鞘敲击头顶的石板，传来空心的回响。他用力一顶，竟顶开个方形缺口。将石板挪开后，他率先爬上去，又伸手将张泽禹拉了上来。

"怎么样？"苏新皓问。

"什么怎么样？"张泽禹还没反应过来。

"这里不眼熟吗？"

张泽禹这才仔细环顾四周——斑驳的石壁、中央的长方形石碑、还有那个曾经放过木盒的石台......这里分明就是他们当初发现青铜钥匙的密室！

"怎么会......"他难以置信地触摸着石碑上熟悉的纹路，"我们不是……"

张极最后一个爬上来，笑着拍掉手上的灰："没想到吧？这一条才是真正的入口～"

听到张极这话，张泽禹更加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他定定地看着张极，犹豫了好半天才将措辞完整地问出口："可是...原来我们也能到这啊？"

左航仔细拍着衣角的灰，接过话头："对，没错。但你忘了吗？我们出来时遇到的毒雾。"他神色凝重起来，"那条道路...估计本就是个陷阱。谁要是从那里进去，绝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他指向暗道的方向："那一路其实布置了不少机关，只不过年久失修大多失灵了。至于那毒雾..."左航与苏新皓交换了个眼神，"我猜是那伙黑衣人留下的。这肯定有他们要的东西，才设下这等阴毒手段。比如……"

张泽禹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那堆珠宝——果然又少了！他绝不会记错之前的数量。

他疾步冲过去，毫不犹豫地俯身贴地，指尖划过地面清晰的痕迹："车轮印...还有脚印！"声音因震惊而发颤，"不止一个人的脚印，都不是我们的！"

密室陷入死寂。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异响从密室外的方向传来——像是碎石滚落的声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五人瞬间绷紧神经，兵器出鞘的细微摩擦声在石室里清晰可闻。苏新皓无声地移动到密室口，剑尖微抬，左航的银针已夹在指间，张极的镖囊悄然打开，朱志鑫的迷药粉从袖口滑落掌心。

张泽禹仍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但右手已按在缠金鞭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未知的密室外的石盘，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左航闭目凝神，再睁眼时指间银针已破空而出！"铮"的一声脆响，银针明显被什么金属物件精准格挡。

五人迅速退至石盘前的空地上。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个黑衣人，紧接着是四个、八个、十六个......最后竟涌现出四十余人，将整个空间围得水泄不通。

张极不禁皱眉："就为那点金银，需要动用这么多人？"朱志鑫也反应过来，脸色骤变："不对...他们绝不是只冲金银来的——"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手。所有黑衣人齐刷刷亮出兵刃，寒光在昏暗的密室中连成一片冰冷的银河。苏新皓的剑已出鞘三寸，左航的指间重新夹满银针，张泽禹的缠金鞭如蛇般盘绕在臂间。

那堆被翻乱的珠宝在火把下闪着诡异的光，而更多黑衣人的目光，却始终死死盯着中央那个刻着麒麟纹的石盘。

石盘中央赫然出现一个狰狞的破口，像是被什么利器暴力凿开。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最深处的坑洼里隐约透出一点猩红——竟是颗嵌在石心中的红宝石，只露出指甲盖大小的切面，在火光下流转着血色的光泽。

"这下面......到底藏着多大的宝石？"张极喃喃道。

朱志鑫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地指向石盘后方："你们从哪里......"

趁着张泽禹休养时，张极和苏新皓又去了那个石洞。两人仔细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张极疲惫地靠在石壁上，无精打采地叼着根草抱怨："我服了呀，什么鬼地方，连个像样的线索都没有。"

苏新皓仍在四处查看。原本他们想再下湖探查，但之前早已确认过湖底并无异常。张极闭着眼，手无意识地在石壁上拍打画圈，忽然摸到一处凹陷——他的手掌竟能勉强嵌进去！

他猛地睁眼，仔细察看那块石壁。虽然不太契合，但那绝对是个手掌印的形状。他急忙拉过苏新皓，抓起对方的手腕就往石壁上按。苏新皓的手掌竟与那印记完美契合，只是指尖稍短了一截。

由于石洞昏暗，加上掌印处与其他石壁一样坑洼不平，这才一直未被发现。两人又摸索许久，再没找到第二个类似的掌印。

苏新皓忽然注意到洞内四个角落各有一块巨石。他走近细看，发现每块石头顶端都有被长期抚摸形成的平滑纹路，与石壁上那个清晰的掌印不同，这些更像是经年累月摩挲出的痕迹。

他们急忙回去找来朱志鑫和左航。左航原本担心张泽禹独自一人，朱志鑫却早有准备——他给店小二塞了银子，嘱咐对方每刻钟去看望一次张泽禹。

四人重回石洞后，苏新皓将手按在石壁掌印上，另外三人各按住三块巨石顶端的纹路。还差最后一块石头无人照看，那位置离苏新皓最近。他犹豫片刻，只好伸长腿用脚尖勉强够到那块石头，姿势颇为滑稽。

"噗——"朱志鑫和张极忍不住捂嘴偷笑，连左航也弯了嘴角。苏新皓耳尖泛红，低声训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笑的！"

在他们四个按稳机关的瞬间，石洞内发生轻微晃动，但谁都没有松手。苏新皓面前的石壁突然移动，他立即收手后退——条幽深的长道显露出来。

就在石壁移开的刹那，朱志鑫眼尖地瞥见通道口有个火把状的物体。四人走进通道后，石门缓缓关闭。

朱志鑫突然蹲下身在地上摸索，其他三人不解地望着他。直到他得意地举起那个火把："看我找到了什么～我真是文曲星下凡聪明智慧又英俊～"

"不要脸。"左航淡淡一句杀死比赛。

苏新皓取出火折子点燃火把，跳动的火光映亮通道。张极好奇地凑近石壁查看："这地方比外面干燥多了。"

四人借着火光向前探索，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朱志鑫还在把玩那个意外发现的火把，被左航轻轻拍了下手背："专心看路。"

四人行走不久便都察觉到异常——这条路竟在不断向下倾斜。"你们有没有觉得......"张极迟疑地开口。

"有。"其他三人异口同声。他们放缓脚步，谨慎地向下探索，很快来到长廊尽头。

朱志鑫举着火把四处照射："这地儿比外面小多了，能藏什么......"火把随着他的动作胡乱晃动，被张极不满地拍了下后脑勺。

"干什么！"朱志鑫恼火地将额头抵在张极额前，踮起脚尖俯视他，"火把不能晃吗？"

张极被他看得不自在，扭头活动脖颈时忽然瞥见上方有条缝隙。他急忙夺过火把高举，朱志鑫刚要发作，也注意到了那条裂缝。

"呦～"朱志鑫挑眉。但缝隙位置较高，张极伸长手臂虽然能够到，但是这样不太好使力气。朱志鑫接过苏新皓的佩剑尝试顶开，仍不方便施力。

左航默默后退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他弯腰拾起——竟是十几块厚度不一的木板。他立刻会意，让开位置将木板叠成简易木梯。

登上木梯后，左航用剑鞘顶住石板，用力一推。"咔"的一声，石板移开露出洞口，大小刚好能让他们依次通过。

四人依次从洞口探出头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四周——这里果然就是他们熟悉的石盘密室。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中央石盘处，苏新皓抬头望见夜空中的明月正透过顶部的通天口洒下清辉，银白的月光为整个密室镀上一层朦胧的荧光，让那些古老的纹路更显神秘。

左航略显急切地催促："既然已经找到关键线索，我们该回去了。花了那么多钱雇人照看，张泽禹要是醒来发现了非得骂死我们不可。"

朱志鑫委屈地撇撇嘴："哎呀，用的是我的私房钱啦......"声音越说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听闻此话，张极贱兮兮地凑上去搂住朱志鑫的肩膀，贴在他耳边低语："哎呦喂，你还有私房钱呢？这要是让小宝知道了......"他故意拉长语调，"可不止挨骂那么简单，他非打死你不可。你猜我是会告诉他呢？还是写给他看呢？"

"张极！"朱志鑫顿时炸毛，耳朵都气红了。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张极嬉皮笑脸地搓着手指，"给点封口费啦～"

苏新皓无奈摇头："闹什么闹，最后不都进了张泽禹腰包？有什么区别。"

"行了行了，快走吧。"左航催促着，率先踏着石壁纵身跃起。四人施展轻功，如夜鹰般从通天口轻盈掠出。

月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他们身上，秋夜的凉意让苏新皓打了个寒颤。他不悦地皱眉，四人加快脚步赶回锁麟镇。途中张极还在缠着朱志鑫讨要封口费，嬉闹声惊起了路旁的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