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思婷在社团活动室的窗台上摆了一排玻璃瓶,里面插着捡来的银杏叶、梧桐果,还有几枝野菊,都是她和茗郡散步时顺手拾的。茗郡推门进来时,手里捧着个陶盆,盆里是株刚扦插成活的薄荷,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你看,活了。”茗郡把陶盆放在窗台,指尖轻轻碰了碰薄荷的嫩叶,抬头时,发梢的碎叶落在思婷手背上,像只调皮的小蝴蝶。思婷抬手替她拂去,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垂,两人都顿了顿,像被空气里浮动的桂花香烫了一下。
“上周扦插的时候还蔫蔫的,”思婷凑近看薄荷根系,盆底的透水孔渗出点湿泥,“你浇的水刚好,不多不少。”
茗郡笑了笑,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两块桂花糕,还带着温热:“食堂阿姨今天做的,想着你爱吃甜的。”她递过去一块,自己留了一块,咬了一小口,嘴角沾了点糕粉,像落了颗星星。思婷没说话,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掉,指尖擦过她的唇角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是早上煮艾草水时不小心溅到袖口的味道。
下午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两人坐在地毯上整理社团的旧照片,忽然翻到一张去年冬天的合影:思婷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茗郡站在她旁边,手里举着个雪球,正准备往她脖子里塞,脸上的笑比雪还亮。
“当时你追了我半条走廊。”思婷指着照片,眼底漾着笑意。
“谁让你先把雪球扔进我衣领里的。”茗郡抢过照片,小心地夹进相册,“今年冬天再玩一次?”
“才不要,”思婷嘴上拒绝,却拿起笔在相册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雪人,“要堆就堆个大的,比人还高。”
傍晚整理工具时,思婷发现墙角的旧铁盒里藏着些东西:半包没吃完的话梅糖、两张电影票根、一片压平的樱花——是春天去公园时捡的,还有枚枫叶书签,背面刻着“秋安”。她忽然想起这是茗郡上次送她的,当时没细看,此刻对着光一照,才发现叶脉里藏着细小的纹路,像谁悄悄刻下的心事。
“在看什么?”茗郡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铁盒,脸颊微微发烫,“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该扔了。”
“才不,”思婷把铁盒抱在怀里,“这是我们一起攒的时光啊。”
晚风从窗户溜进来,吹得窗帘轻轻晃,窗台上的薄荷叶子沙沙响。茗郡忽然说:“周末去郊外吧?听说那边的枫叶红透了,比去年好看。”
思婷抬头,看见她眼里映着窗外的晚霞,像盛着两杯温热的蜂蜜水。“好啊,”她点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茗郡放在窗台的手,两人都没躲开,任由温热的触感在空气里漫延,“带上相机,多拍点照片。”
“嗯,”茗郡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这秋夜的宁静,“再带上你爱吃的桂花糕。”
夜色渐深,活动室的灯亮得温暖,两人并肩坐在窗台边,看月亮慢慢爬上来。思婷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茗郡时,她抱着盆多肉站在门口,说“我是新来的,叫茗郡”,当时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些细碎的日子已经攒了这么多,像玻璃瓶里的桂花,在时光里慢慢酿成了甜。
后来的日子里,她们一起在初雪天堆了比人高的雪人,雪人的围巾是思婷织的,帽子是茗郡钩的;一起在春分那天种下向日葵种子,看着它们从破土到开花,比谁的长得高;一起在端午包粽子,思婷的豆沙馅总漏,茗郡的蜜枣馅却鼓鼓囊囊……那些平凡的瞬间像串起来的珍珠,挂在记忆的脖颈上,闪着温润的光。
再翻开那本夹着银杏叶的笔记本时,思婷忽然明白,所谓陪伴,不过是你在,我也在,一起把每个季节都过成值得纪念的日子。就像此刻,茗郡正低头给窗台上的薄荷浇水,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思婷拿起画笔,悄悄把这一幕画在笔记本上,旁边写着:“秋天的薄荷,和你一样清爽。”<|FCResponseEnd|>秋意漫进社团活动室时,思婷正蹲在角落整理标本册。册子里夹着上周和茗郡一起捡的银杏叶,边缘已经染上浅浅的焦糖色。茗郡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底铺着棉布,放着刚从田里摘的橘子,黄澄澄的像堆小太阳。
“尝尝?”茗郡拿起一个,用袖子擦了擦,递到思婷面前,指尖沾着点泥土,是刚从果园回来的样子。思婷接过橘子,指尖碰到她的指腹,带着户外的凉意,像沾了晨露的草叶。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思婷剥开橘子,橘瓣的甜香漫开来,汁水溅在手腕上,凉丝丝的。
茗郡笑了笑,从包里掏出块手帕递过去:“上次你看食谱时盯着橘子酱的做法看了三分钟。”她走到窗台边,把竹篮里剩下的橘子摆进瓷盘,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橘子上,像给每个果子镶了圈金边。
午后整理旧物,思婷翻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去年茗郡送的新年礼物——一副手绘的扑克牌,每张牌上都画着她们去过的地方:春游的小溪、夏钓的池塘、秋赏的枫林、冬堆的雪人。“你当时画了多久?”思婷抽出“红桃A”,上面是两人在雪地里的剪影,围巾缠在一起,像个温暖的结。
“熬了三个晚上。”茗郡凑过来看,指尖点在牌上的雪人鼻子上,“这个胡萝卜还是你抢来的呢。”
傍晚下起小雨,两人窝在活动室的沙发里看老电影。思婷的头靠在茗郡肩上,毯子盖到膝盖,屏幕上的台词慢悠悠飘出来,混合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想起什么,思婷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个罐子,里面是夏天腌的青梅,酸香扑鼻。“试试?”她夹出一颗递到茗郡嘴边,看她皱着眉嚼下去,眼眶都酸红了,忍不住笑出声。
“你故意的。”茗郡伸手挠她痒痒,两人在沙发上滚作一团,毯子滑到地上,露出思婷脚踝上的红绳——是茗郡编的,说辟邪。
雨停时,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亮了院子里的桂花树。茗郡拉着思婷的手往外跑,桂花落在发间、肩头,像撒了把碎金。“你闻,”茗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里盛着月光,“今年的桂花比去年香。”
思婷抬手替她拂去发梢的花瓣,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是因为你在身边。”
后来的日子,她们一起在冬阳下晒被子,被角的线头缠在一起;一起在春分那天种向日葵,看着嫩芽破土时比谁的长得快;一起在端午包粽子,思婷的豆沙馅总漏,茗郡就把自己的蜜枣馅分她一半。那些细碎的瞬间,像串在时光线上的珠子,一颗一颗,闪着温润的光。
某个落雪的清晨,思婷在窗台发现个雪人,戴着茗郡织的围巾,手里举着张纸条:“今天去看梅花开了没?”她笑着抓起外套,推门时正撞见茗郡站在雪地里,睫毛上沾着雪粒,像落了层碎钻。
“等你好久了。”茗郡的声音带着笑意,哈出的白气轻轻落在思婷脸上。
思婷跑过去牵住她的手,两人的脚印在雪地里连成串,像条不会断开的线。原来最好的陪伴,就是每个平凡的日子里,你都在身边,一起把四季过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