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望

药师将四个玉碗在案几上摆好，碗中盛放着提炼后依旧闪烁着四色灵光、气息磅礴的血液。

他沉声道：“灵胎作为神藏之始，其根基便对应着天地四灵，因此灵体也主要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属性。我们寻来的后裔血脉不纯，也只能提炼出这些灵血，助你们打下根基，能否成就真正的灵体，还需看你们自身的造化。”

马爷闻言，率先捧起那碗闪烁着青辉、散发着勃勃生机的青龙灵血，走到秦牧面前，眼神中带着鼓励。

与此同时，司婆婆也端起了那碗泛着白金锐芒、气息凌厉的白虎灵血，缓步来到玉砚身前。

她看着小姑娘眼中残留的一丝不安，语气放得格外柔和：“玉儿，别怕。喝下这碗灵血，便能引动对应的元气入体，激发潜能，帮助你冲破灵胎壁垒，觉醒属于你自己的灵胎。”

另一边，玉砚看着司婆婆手中那碗散发着锋锐之气的白虎灵血，小脸微微发白。她能感觉到那血液中蕴含的凌厉力量，与秦牧服下的温和生机截然不同。她抬头看了看司婆婆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神，又瞥见身旁秦牧服下灵血后似乎并无痛苦，反而气息在节节攀升，终于鼓起勇气，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接过玉碗。

碗沿触唇，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学着秦牧的样子，小口却坚定地将碗中的白虎灵血缓缓饮尽。

“唔！”

灵血入喉，仿佛不是液体，而是无数道细密冰冷的金铁之气！它们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经脉中穿梭、开拓。

这感觉绝不舒服，甚至带着一种被撕裂的痛楚，远非秦牧感受到的温和。玉砚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紧紧咬着下唇，硬是没有哼出声，只是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就在玉砚强忍着经脉中那冰冷锐利的刺痛，小脸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之际——

“铮！”

一声仿佛金铁交鸣的清越之音，猛地自她瘦小的体内迸发而出！

下一刻，磅礴浩瀚的白金元气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冲破了那层无形的壁垒！

她周身缭绕的淡淡锐金之气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凝实的白色光柱直冲而起，光芒之中，一头威严、神骏、通体散发着凛冽杀伐之气的白虎虚影仰天咆哮，声震四野！

那白虎虚影虽略显稚嫩，但其形态凝实，虎目之中精光四射，充满了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意，与司婆婆之前展现的白虎灵体同出一源，却又带着玉砚自身独有的清冷与坚韧气息。

“好！好！好！” 司婆婆激动得连说三个好字，一把将身形摇晃、即将脱力的玉砚搂进怀里，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和自豪，“玉儿成了！是白虎灵体！”

她仔细感知着玉砚体内那虽然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凛冽锋锐之意的元气，眼中充满了欣慰。

这丫头，平日里看着安静怯懦，没想到骨子里竟如此契合这主掌杀伐的白虎之道！这份外柔内刚的韧性，或许正是觉醒白虎灵体的关键。

周围的马爷、屠夫等人也纷纷点头，露出笑容。瞎子虽然看不见，却仿佛能感知到那冲霄的白虎锐气，抚须笑道：“不错，不错，这小丫头，将来成就未必在司老婆子之下。”

就在众人为玉砚成功觉醒白虎灵体而欢欣鼓舞时，旁边的秦牧却依旧毫无动静。

他喝下那碗青龙灵血后，只是身体微微抽动了两下，周身那点微弱的青光便迅速消散，再无任何异象。

马爷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青龙属性与他无缘。”

司婆婆见状，立刻将自己手中那碗原本为玉砚准备、还残留些许的白虎灵血递了过去，带着一丝期望道：“说不定牧儿和玉儿一样，也是白虎灵体呢？”

秦牧看着那碗泛着白金锐芒的血液，想起玉砚刚才痛苦的模样，心里有点发怵，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仰头灌下。

“呃啊——！”

灵血入喉，仿佛吞下了一口烧红的刀子！剧烈的刺痛感和冰冷的肃杀之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绿，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结果依旧没有半分觉醒的迹象。

司婆婆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定是老子这样的朱雀灵体！” 屠夫不服气地吼了一声，将自己那碗赤红如焰、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朱雀灵血塞到秦牧面前。

到了这份上，秦牧自己也有些急了，更有些不服。瞎子和瘸子见状，一左一右架住他，几乎是“协助”着他，将那碗滚烫的朱雀灵血灌了下去。

“是朱雀灵体吗？” 村长关切地问道。

秦牧的回答是——

“噗！” 他猛地张开嘴，却喷出一股黑烟和零星的火苗，整张脸涨得通红，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双手胡乱扇着风，跳脚喊道：“好热！好热！好热！好热！”

屠夫看着他那副德行，脸色一黑，瓮声瓮气地下了结论：“不是！”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碗沉凝厚重的玄武灵血。

瞎子将其端起，送到秦牧面前，语气带着最后的期待：“那一定就是玄武灵体了！小子，挺住！”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牧看着那碗黑黢黢的血液，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他接过碗，闭上眼睛，咕咚咕咚地将最后一碗灵血也灌入肚中。

灵血下肚，没有炽热，没有刺痛，却仿佛吞下了一块千斤重的寒铁！一股无比沉重、阴冷的感觉瞬间坠入他的丹田，让他“呃”的一声，脸色由红转白，捂着肚子半跪在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哥！” 玉砚惊呼一声，顾不上自己刚觉醒的虚弱，连忙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小脸上写满了焦急，“你还好吧？”

接连服下四碗属性截然不同、力量霸道的灵血，却无一成功，反而遭受了四重折磨。秦牧半跪在地上，身体忽冷忽热，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脸上充满了痛苦和巨大的失落。

难道……自己真的无法觉醒？真的是个……无法修炼的凡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无力感，将他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