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风暴席卷整个实验区，我靠在墙边，指尖发麻。记忆像被撕裂的胶片，在脑海里闪烁不定。2019年3月7日，医院门口的阳光，还有江野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GC-01号意识稳定......"他的声音从终端机里传来，却像是直接刺进我的太阳穴。
林澈在不远处抽搐，Alpha信息素暴走让他整个人都扭曲了。他抓着档案柜的手青筋暴起，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键盘上，触发了更多警报。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盯着江野，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我从来就不是真正的顾燃。"
江野没说话，只是将剩下的注射器握得更紧。他的袖口有细微的颤抖，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慌乱。
通风系统重新启动，淡蓝色气体开始弥漫。培养舱残骸在我们周围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个破碎的过去。
"为什么每次重置都能留下痕迹？"我扯开衣领，手腕上的监测仪疯狂跳动，"GC-01...是第一个成功适应的感知者？"
江野终于开口："因为你是唯一能承受多次人格重塑的个体。"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醒来'？"我的声音带着讽刺，"让我记起自己不过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你不是失败品。"江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是唯一的希望。"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时撞到终端机。屏幕画面一闪，新的影像弹出来。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蜷缩在诊疗床上，面部模糊，但手腕编号清晰可见——GC-01。
"这是第几次了？"我盯着画面，感觉胃部一阵抽搐，"第七次？还是第八次？"
江野没回答，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你也在害怕。"我冷笑，"害怕我这次真的醒来了。"
林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Alpha信息素更加狂暴。他的指甲划过墙壁，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如果你不注射这剂药..."江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会变成他那样。"
"也许我宁愿变成他。"我朝林澈的方向瞥了一眼，"至少不用再当你的实验小白鼠。"
江野的表情变了，他向前逼近一步。我本能地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金属墙上。他的手掌撑在我耳边，另一只手攥着注射器悬在半空。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带着一丝焦躁，"外面至少有五个失控的感知者，而你是最强的那个。"
"所以你一直都在等我觉醒？"我的声音有些发抖，"等我变成你们需要的样子？"
"我在等你能记住全部真相的那一刻。"江野的眼神暗了下去，"包括三年前那个雨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记忆突然闪回。消毒水的气味，惨白的灯光，还有仪器的蜂鸣声。一个少年蜷缩在培养舱里，手腕戴着同样的监测仪。
"那天晚上..."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有人把我扔进了实验室。"
江野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然后呢？"我咬牙，"然后你就一遍又一遍地重置我的记忆？"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江野的声音突然拔高，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失控，"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你吗？你以为我有选择吗？"
林澈的嘶吼打断了我们的对峙。他的信息素风暴卷起尘埃，文件如雪片般飞舞。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档案箱。
照片纷纷扬扬落下，每张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我，和始终不变的江野。
"所以...我从来不是真正的我？"林澈的声音颤抖，Alpha信息素越发狂暴。
江野从暗格取出三支注射器，却在犹豫时被林澈夺走一支扎进脖颈。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最后的意识里，看见江野眼中泛起血丝。他的手伸向我，却被林澈拦住。
空气开始扭曲，信息素风暴卷起尘埃。监测仪同时显示暴走警告，警报声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
江野擦去嘴角血迹，将新的注射器插入我后颈，轻声说："这次，你会记得全部。"
终端机画面定格在87%，通风系统停止运转，黑暗中只剩培养舱的幽蓝光线。镜头拉远，透过防弹玻璃可以看到地下实验区深处，数十个休眠舱正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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