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江野消失的地方，耳边只剩下系统提示音的循环。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我本能地后退。
"别怕。"他笑着说，"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摇头："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他伸出手，"现在，该由你来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事了。"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僵住。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警报声依然在响，但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问。
"因为你别无选择。"他说。进度条跳到了100%。
终端机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数据流疯狂滚动。我看到自己的档案被调取出来，出生证明上父母信息栏一片空白，实验编号覆盖了所有个人信息。
"人格重塑次数：7次。"
胃部一阵抽搐，指尖开始发麻。那些我以为的选择，都是被允许的挣扎吗？
林澈的黑色血液在地上蔓延，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他抓破自己脖颈时溅出的血滴在我的监测仪表面，泛起诡异的蓝光。
"不要相信..."他艰难地开口，脊椎凸起的骨刺刺穿墙壁，"他会...让你永远消失..."
我后退一步，后脑勺撞到终端机。警报声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防弹玻璃外隐约能看到更多休眠舱在苏醒，每个都闪着幽蓝的光。
复制体的笑容让我感到莫名的寒意。同样的五官，同样的监测仪，甚至连手腕下流动的淡青色血管都一模一样。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东西，让我本能地抗拒。
"江野呢？"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到底是谁？"
"他只是个执行者。"复制体说，"而我们...才是真正的人。"
"胡说八道！"我吼得很凶，"如果我是实验体，为什么还要进行人格重塑？为什么要有七次？"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活下去。"复制体的声音和江野最后那句话一模一样，"每一次重置，都是为了修正错误。"
"所以每次重置都能留下痕迹，是因为你喜欢看我痛苦挣扎的样子？"我的质问带着冷笑，但指尖已经开始发麻。
复制体没有回答，只是向前又走了一步。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和我完全一致的信息素味道让我胃部翻涌。
"当年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试探什么。
通风系统突然喷涌出淡蓝色气体，记忆回溯剂开始生效。三年前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医院的走廊，梧桐树下的身影，高中操场的奔跑。
"心跳同步率94%..."我念出屏幕上的字，胃部一阵抽搐。
复制体伸手想碰我，我猛地躲开。他的动作却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
"你来干什么？"他反问。
这句话让我的心猛地揪紧。这不是对话，这是某种更深的试探。就像江野曾经做过的那样，用最简单的话揭开最深的伤疤。
我突然想起江野最后的那个笑容，还有他擦去我脸上血迹时的温度。"这一秒，为你跳。"
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心跳频率异常飙升。信息素不受控地外泄，在周围形成小型风暴。我双手揪住头发跪倒在地，指甲掐进头皮止痛。
"我到底是谁？"我仰头发出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防弹玻璃映出数十个休眠舱轮廓，它们开始同步闪烁。系统提示音变调："请选择存档点，倒计时开始。"
沾着江野血迹的手掌颤抖着伸向终端机，却在悬停在空中时听到背景响起心跳骤停的音效。
所有休眠舱的蓝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猩红光芒。黑屏前最后一帧画面是复制体嘴角浮现的诡异微笑。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大得像是要从胸腔里冲出来。指尖的麻木感正在蔓延，一直延伸到手臂，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复制体站在我面前，他的呼吸节奏和我的完全一致。这种诡异的同步感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的灼痛像是一团火在燃烧。
"你感觉到了吗？"他轻声说，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心跳同步率正在攀升。"
我猛地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些，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不确定这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还是某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防弹玻璃外，休眠舱的蓝光开始变得不稳定，像是随时会熄灭。警报声依然在响，但不知为何，它似乎变得遥远起来，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你说我们是真正的人。"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会觉得恶心？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都想逃？"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我知道他听到了我的话。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金属味道。
我向前迈出一步，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心跳频率又飙升了一截，信息素不受控地外泄，在周围形成小型风暴。我能看到自己的呼吸在低温环境中凝成白雾，也能看到他睫毛上结出的细小冰晶。
"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自己吗？"我问。
他终于动了。缓慢地抬起手，像是在模仿我的动作。可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操控。每一次重置，每一次挣扎，都是被允许的表演。
"江野呢？"我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江野擦去我脸上血迹时的温度，想起他说"这一秒，为你跳"时的眼神。那种温暖此刻化作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他在看着我们。"他说，"就像你曾经看着他一样。"
我的胃部一阵抽搐。通风系统喷涌出更多的淡蓝色气体，记忆回溯剂的浓度在增加。画面开始在脑海中闪现：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梧桐树下的剪影，还有高中操场上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身影。
"那些记忆..."我喃喃自语，"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但也仅此而已。心跳频率已经突破极限，监测仪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我到底是谁？"我再次嘶吼，声音几乎撕裂。
复制体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终端机。那里正显示着GC-01的完整档案，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在我灵魂上的钉子。
防弹玻璃映出我们的倒影，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废墟中央。不同的是，其中一个正在崩溃，而另一个，始终保持着那种让人作呕的笑容。
心跳频率还在飙升。
系统提示音变调："请选择存档点，倒计时开始。"
我缓缓转身，看向终端机。屏幕上闪烁着选项，每一个都像是在诱惑我做出选择。
沾着江野血迹的手掌颤抖着抬起，却在悬停在空中时听到背景响起心跳骤停的音效。
所有休眠舱的蓝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猩红光芒。黑屏前最后一帧画面是复制体嘴角浮现的诡异微笑。
我闭上眼，手指轻轻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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