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很多你推荐给《晨曦》的书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想了解你的世界。”
这一刻，宋媛感到心中那道坚固的防线出现了一丝裂缝。
下山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夕阳将西山染成金红色，美得令人窒息。
在一个陡峭的台阶处，楚怀远向宋媛伸出手：“小心，这里有点滑。”
宋媛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温暖而稳定，轻轻握紧，帮她稳住了身形。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完了最后一段山路，直到平坦处才自然分开。
但那份温度，却久久停留在宋媛的掌心。
回程的大巴上，楚怀远终于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车厢里灯光昏暗，同学们大多因疲惫而陷入沉睡。
“今天谢谢你。”楚怀远轻声说。
“谢什么？”
“谢谢你来，谢谢你对我说了那些话，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
宋媛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靠在窗玻璃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光。
快到学校时，她忽然开口：“楚怀远。”
“嗯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她说，“从朋友做起，没有过去的包袱，没有期望的压力。顺其自然，怎么样？”
黑暗中，她感觉到楚怀远的微笑。
“好，顺其自然。”
大巴驶入校园，停靠在宿舍区。同学们陆续下车，楚怀远和宋媛走在最后。
在女生宿舍楼下，楚怀远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给你的。”
宋媛打开，发现是一片完美的枫叶标本，被精心保存在透明的保护膜中，叶脉清晰，颜色鲜艳如血。
“这是...”她认出这是他们合影时身后的那棵枫树的叶子。
“纪念今天。”楚怀远微笑，“晚安，宋媛。”
“晚安。”
宋媛拿着那片枫叶回到宿舍，站在阳台上，看着楚怀远远去的背影。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她自己的影子则与阳台栏杆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这一次，影子与光不再是一个追逐另一个的关系。它们平行地延伸，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在月光下跳着静谧的舞蹈。
她拿出手机，更新了备忘录：
“10月15日，晴。今天去了西山，红叶很美。楚怀远说想重新认识我。
我告诉他，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顺其自然。十年的暗恋终于画上了句号，但新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仰望他的影子，而他也学会了平视。这样，很好。”
写完日记，她将那片枫叶标本夹在日记本中，与那朵早已干枯的向日葵放在一起。
一个是过去的结束，一个是未来的开始。
周一的校园因为期中考的临近而笼罩在一片紧张氛围中。
宋媛一早就来到图书馆，准备开始复习。
令她意外的是，在常坐的靠窗位置，已经有人在了——是楚怀远。
他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正专注地做着笔记。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微蹙的眉头上，那专注的神情是宋媛再熟悉不过的。
她犹豫着是否要换个位置，楚怀远却在这时抬起头，看见了她。
“早。”他微笑着，声音很轻，不会打扰到周围的同学，“要一起吗？这里还有位置。”
宋媛点点头，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两人默契地没有多言，各自沉浸在学习中。
这种平静直到林薇的出现才被打破。
“怀远，原来你在这里。”林薇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找了你半天。”
楚怀远抬起头，眉头微蹙：“有事吗？”
林薇瞥了宋媛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换上甜美的笑容：“关于迎新晚会的事，我们需要 finalize 一下流程。你现在有空吗？”
“我在复习，晚点再说吧。”楚怀远的回答很简洁，目光已经回到了书本上。
林薇站在原地，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勉强维持着笑容：“好吧，那中午一起吃饭？我订了校外那家你喜欢的日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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