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新叶筛下碎金,沈砚盯着苏郁指间那片浅红枫叶,忽然想起去年深秋,少年总把冻得发僵的手往他口袋里塞。他快步上前,将藏在身后的牛皮纸信封递过去,信封角沾着片新鲜的梧桐叶,“你走后,我把巷口的春天都写进去了。”
苏郁接信封时指尖相触,两人都顿了顿,像触到刚晒过太阳的棉花。他拆开信,里面掉出颗裹着糖纸的奶糖,是去年沈砚总塞给他的那种,甜得能化掉秋寒。“你还留着?”苏郁声音发轻,却带着笑意,眼尾的红不再是难过,倒像被阳光染透的霞。
沈砚挠挠头,指了指巷尾的老面店:“你说过想念祖母的米糕,我跟老板娘学了半个月,蒸坏三笼才成。”他说着拉起苏郁的手腕,少年手心里还攥着那片新枫叶,被他轻轻掰开手指,将自己口袋里的旧枫叶也放进去,“两片凑一对,以后找地址,我们一起。”
苏郁低头看着掌心里红得发亮的两片叶子,忽然笑出了声,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们肩头,像去年没说完的话,终于在春天里,裹着糖香落了地。沈砚见他笑,也跟着笑,两人并肩往面店走,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比去年秋日的雨声,暖了不止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