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要穿过一条老巷,沈砚拎着灯笼走在前面,烛火晃得纸罩上的梧桐叶影忽明忽暗。苏郁跟在后面,指尖偶尔蹭过沈砚垂在身侧的手,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细小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走到巷口那棵老梧桐树下时,晚风忽然卷着几片叶子吹过来,其中一片正好贴在灯笼纸罩上。沈砚伸手去揭,指尖刚碰到纸壳,就发现梧桐叶图案的边缘似乎有些凸起——不是印上去的,倒像是用细笔描过的痕迹。“你看这个。”他把灯笼举到苏郁面前,借着烛火的光,能看清叶片脉络间藏着几行极小的字。
苏郁凑近了看,指尖轻轻拂过纸罩:“是……手写的?”沈砚干脆把灯笼放在石阶上,借着更亮的烛火仔细辨认,慢慢念出声:“‘希望拎这盏灯的人,永远有糖吃,有人陪’。”话音刚落,他忽然转头看向苏郁,耳尖红得像晚市的灯笼:“其实……这字是我写的。”
原来沈砚在手工店做灯笼时,趁苏郁选布料的间隙,偷偷用细笔在梧桐叶图案下描了这行字,本想等以后再告诉对方,没料到被晚风先“拆穿”了。苏郁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模样,忽然伸手牵住他的手,把灯笼重新拎起来:“那你看,现在我既有人陪,也有糖吃。”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颗奶糖——是沈砚下午给的那颗晚霞色的,“还剩最后一颗,我们分着吃。”
沈砚跟着坐下,看着苏郁小心翼翼地把糖掰成两半,递来的那半还带着对方指尖的温度。两人靠在梧桐树下,嘴里含着甜丝丝的奶糖,看着灯笼里的烛火轻轻晃。苏郁忽然想起旧书里的紫阳花、晚市的栗子,还有沈砚掌心的温度,忍不住轻声说:“其实不用特意藏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已经够甜了。”
风又吹过来,梧桐叶落在灯笼上,烛火映着两人交握的手,连老巷的影子里都裹着甜意。沈砚悄悄把苏郁的手攥得更紧,心里比嘴里的奶糖还要暖——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从晚霞走到灯亮,从糖甜尝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