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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招兵定远城

明宫遗梦:我是朱元璋

晨雾裹着湿冷的风钻进领口,朱元璋缩了缩脖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半块钛合金手表——那金属残片在潮湿空气里泛着冷光,像块嵌在粗布战袍里的异星碎片。他抬头望着土地庙前的青布棚子,徐达正踩着凳子挂招贤榜,红布上用松烟墨写的“朱元璋义军”四个字被风掀得翻卷,“元”字边角的墨痕晕开,倒像把未开刃的刀。

“重八,石灰粉拿来了。”马秀英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带着点晨雾的湿润。她抱着半筐石灰粉,靛蓝襦裙沾了些泥点,右耳后的朱砂痣在淡光里泛着细碎的红——那是她昨夜翻箱倒柜找夹袄时,被箱沿蹭到的。朱元璋接过筐子,指尖碰着她的手背,凉得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藕:“怎么不多穿件夹袄?昨日夜里还说关节疼。”“不打紧。”马秀英笑了笑,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发梢沾着点石灰粉,像落了层细雪,“小桃把你那件旧棉袍拆了,给我絮在里衣里,现在暖和得很。”

棚子刚支稳,第一个报名的人就凑了过来。那汉子黑壮得像块刚炼好的铁,光脚踩在泥地里,脚趾缝里还沾着灶灰,小腿上有道新鲜的划伤,渗着暗红的血。他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站在棚子外搓着手:“俺叫周德兴,濠州钟离人!跟朱公子是同乡!俺能扛一百斤稻谷跑十里地,能拿刀砍元兵的脑袋!”朱元璋眼睛一亮,指了指桌上铺的糙纸:“过来,在这‘台账’上画个圈——除了扛粮砍人,你还会啥?”周德兴挠了挠后脑勺,头皮上沾着的麦秸掉下来:“俺爹是钟离街上的铁匠,俺会打锄头,也能打刀!去年给俺哥打了把砍柴刀,能劈断碗口粗的树!”

旁边翻账本的李善长猛地抬起头,山羊胡翘得像根被风吹起来的麦秆:“会打铁?快过来!”他拽着周德兴的胳膊往棚子后面走,声音里带着点急切,“昨日徐达说营里的刀砍三回就卷刃,你要是能打出百炼钢刀,我给你涨两成粮饷!”周德兴被拽得踉跄了一步,回头对着朱元璋咧嘴笑:“俺就说跟着朱公子有奔头!”朱元璋望着他的背影,从怀里掏出块用布包着的金疮药——那是昨天从濠州带出来的,塞给周德兴:“擦在伤口上,别化脓。”周德兴接过药面儿,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俺记住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棚子前来了个穿青衫的先生。他的青衫洗得发白,袖口沾着墨汁,手里捧着本卷边的《管子》,站在棚子前拱了拱手:“在下郭景祥,定远本地人氏,听闻朱公子招贤纳士,特来投效。”朱元璋站起身回礼,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先生请坐——不知先生擅长何物?”郭景祥从怀里掏出本皱巴巴的账本,纸页边缘卷着毛:“在下曾在定远县府做过三年书吏,擅长记账算粮。这是去年县府的粮饷账,朱公子请看。”

李善长接过账本,眼睛立刻亮得像两颗浸在油里的灯芯。他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四柱清册”说:“你居然把‘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改成了‘入、出、存、欠’?这样一来,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伙夫,也能看懂哪笔是收的粮,哪笔是发的饷!”郭景祥笑了,眼角的细纹里沾着点石灰粉:“在下不过是觉得县府的账本太绕,改得直白些——没想到能入李先生的眼。”朱元璋拍了拍桌子,木桌上的石灰粉跳起来:“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咱们义军的‘钱粮主簿’,专门管收粮发饷——日后咱们要打滁州、打应天,全靠你这笔杆子!”

晌午的太阳刚晒得人后背发烫,几个歪戴帽子的汉子就撞进了棚子。为首的那个脸膛发黑,左脸上有道三寸长的刀疤,像条爬在脸上的蜈蚣,手里攥着根铁尺:“谁是朱元璋?敢在定远招兵!知不知道这是刘员外的地盘?”徐达立刻站出来,手按在腰间的刀上,指节捏得发白:“你是什么人?敢来撒野!”刀疤脸冷笑一声,铁尺往桌上一拍,震得石灰粉飞起来:“老子是刘员外的护院!奉员外之命,来收‘场地费’——要在这招人,先交五十两银子!”

朱元璋慢悠悠站起来,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钛合金手表,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刘员外?就是上个月把流民的赈粮抢了卖钱,还说‘慈不掌兵’的那个刘大善人?”刀疤脸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你敢骂员外?”话音未落,常遇春从后面绕过来,伸手抓住刀疤脸的手腕,指节像铁箍一样扣上去。刀疤脸疼得直咧嘴,叫声像被踩住的鸡:“放手!放手!俺的胳膊要断了!”

“回去告诉刘员外。”朱元璋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剑,“要么跟着我反元,分他两百亩地种粮;要么等着元兵来抄家,把他的银子全抢去充军饷。选哪条路,让他今晚三更前给个准信——若是再派你这种货色来,我就让徐达把你的铁尺熔了,打把切菜刀给伙夫用。”刀疤脸吓得直点头,眼泪都快出来了:“俺这就回去说!俺这就回去!”常遇春松开手,刀疤脸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疼得直抽抽,旁边的几个护院赶紧扶着他跑了。

傍晚的风里带着点灶屋的饭香,马秀英坐在棚子后面整理名册,指尖沾着石灰粉,在纸上写名字的时候,留下一串淡淡的白痕。朱元璋端着碗粥走过去,粥里飘着两颗腌菜,热气熏得他眼睛发疼:“歇会儿吧,今天录了三百二十七个人,够多了。”马秀英接过粥碗,吹了吹热气:“才三百多人……能打得过元兵吗?”朱元璋坐在她旁边的青石板上,从怀里掏出块晒干的枣子——那是马秀英昨天给他装的——递过去:“ quality over quantity(质量比数量重要)。”“啥?”马秀英咬着枣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朱元璋笑了,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就是说,咱们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只会喊口号的壮汉。你看周德兴,会打铁,能做刀;郭景祥,会记账,能管粮;还有那个会扎帐篷的老木匠,要不是你发现他漏登了,咱们明天就得睡在露天地里。”

马秀英低头看着手里的名册,纸页上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像一群站不稳的孩子:“你以前说的‘人力资源’,就是这个意思吧?”朱元璋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怀念:“对,就是‘人力资源’——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比一千个只会砍人的壮汉有用。”他伸手碰了碰马秀英耳后的朱砂痣,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就像你,要是让你去打元兵,你肯定打不过;但让你管名册、管伤员,没人比你更合适。”马秀英的脸一下子红了,像傍晚天边的霞:“我不过是做了点小事……”“小事才重要。”朱元璋打断她,声音放得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风,“上次濠州营里闹瘟疫,要是没有你熬的药,咱们得死一半人;这次招兵,要是没有你发现周德兴的伤口,他明天就得发烧躺倒——这些小事,才是咱们能活下来的底气。”

天黑透的时候,朱元璋带着徐达、李善长、常遇春走进临时营地。营地里的篝火已经烧起来了,火光映着士兵们的脸,像一群跳动的星子。朱元璋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分成四个部分:“左边是‘军伍’,由徐达管——你带二十个人教新兵练刀,再选十个会骑马的,组成斥候队;右边是‘钱粮’,由李善长管——明天去定远县城收粮,记得用郭景祥的‘入出账’,别让粮商坑了;前面是‘器械’,由周德兴管——今晚就把营里的破刀收上来,重新锻打;后面是‘后勤’,由马姑娘管——伤员的药、士兵的衣裳,都归你管。”

徐达挠了挠头,头皮上沾着的草屑掉下来:“俺以前只带过十个人,现在要带三百人……能行吗?”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上的茧子硌得徐达一哆嗦:“你行。上次濠州解围战,你带二十个人挡住了元军的骑兵冲锋;这次不过是多了十五倍——你要是怕,就把我的刀拿去,砍第一个退缩的人。”徐达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俺才不怕!明天俺就把新兵拉到城外的空地上,练到他们能挥刀砍断绳子!”

李善长捻着胡子,眼睛里的光比篝火还亮:将军这‘分权治事’的法子,真是妙极了!以前义军都是一锅粥,谁嗓门大谁说话;现在各管一摊,效率能翻三倍!”常遇春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手里攥着根烤得发黑的玉米,咬了一口:“俺不管别的,只要让俺带先锋队就行——下次遇到元兵,俺第一个冲上去砍他们的狗头!”朱元璋笑着点头,转头看向马秀英:“你呢?有什么要跟我说的?”马秀英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今天录的伤员名单,有十七个人身上有旧伤,需要用草药敷——明天我要去山里采点蒲公英和艾草。”朱元璋接过纸,指尖摸着上面的字,心里像揣了块温温的玉:“我让徐达派两个人跟着你,山里有野兽。”“不用。”马秀英摇了摇头,“我小时候跟着爹去山里采过药,认识路。”

夜深的时候,朱元璋走出营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很亮,像现代实验室里的灯,照得他眼睛发疼。他摸了摸怀里的钛合金手表,金属的凉意透过布包渗出来,身后传来脚步声,马秀英的声音像落在花瓣上的露:“重八,该睡了。”朱元璋回头,看见她站在篝火边,手里拿着件旧棉袍——那是他去年在濠州穿的,领口磨破了,马秀英用青布补了块补丁。“你说,咱们能到滁州吗?”朱元璋轻声问。马秀英走过来,把棉袍披在他身上,棉袍上带着她的体温,像春天的阳光:“能。”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因为你不是普通的义军首领——你懂怎么让流民活下来,懂怎么让大家有饭吃,懂怎么把一群散沙捏成拳头。”

朱元璋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掌心里有层薄茧——那是缝衣服、算账本磨出来的。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她的温度:“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帮我盯着那些‘小事’——比如谁的伤口没换药,谁的粮饷少发了,谁的刀该磨了。”马秀英反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炭:“我会的。”

远处的黑暗里,一棵老槐树的影子晃了晃。树后站着个穿青衫的男子,怀里抱着本《孙子兵法》,书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他望着营地里的篝火,嘴角露出一丝笑:“朱元璋……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转身离去,衣角扫过树边的草丛,露出靴底的一块碎片——那是片青花瓷,釉色青白,上面画着缠枝莲,和朱元璋穿越前修复的那片,一模一样。

风里传来士兵们的鼾声,混着远处的狗叫。朱元璋抱着马秀英的手,望着天上的星星,觉得心里很踏实——就像在现代实验室里修复文物时,摸到文物上的纹路,那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徐达的忠诚,有李善长的智慧,有马秀英的温柔,还有那些跟着他的流民,那些想活下来的人。

明天,就要去定远县城收粮了;后天,就要练新兵了;大后天,就要打第一个胜仗了。朱元璋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笑。他低头吻了吻马秀英的手背,手心的茧子硌得他嘴唇发痒:“睡吧。”马秀英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营地里的篝火渐渐弱了,只剩下几点火星,像撒在地上的星子。朱元璋抱着马秀英,望着远处的黑暗,觉得未来像块刚出土的玉,虽然带着点土腥气,但只要用心打磨,就能发出最亮的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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