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下的暖光

夏末的风还带着几分燥热，月考的倒计时就像教室后墙的日历，被红笔圈出的日期一天天逼近。校园里的香樟树叶子绿得愈发浓郁，蝉鸣却渐渐褪去了盛夏的聒噪，取而代之的是教室里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翻书声。

“江辞，这道几何题的辅助线要这么画哦。”余安夏的声音轻轻的，手指点在草稿纸上，“你看，连接AC之后，三角形ABC和ADC就是全等的啦。”她的睫毛长长的，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方投出浅浅的阴影，江辞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软软的，连忙低下头把步骤记下来，耳尖却悄悄泛起了红。

余安夏其实也有些偏科，英语完形填空总是丢分。江辞发现后，每天早上会提前十分钟到校，把前一天整理好的高频词组和易错句型写在纸条上，递给余安夏。纸条的边缘偶尔会画一颗小小的橘子糖，或是一片香樟树叶，就像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江辞，你整理的这些也太有用了吧！”余安夏拿着纸条，眼睛亮晶晶的，“昨天模拟考的完形填空，我居然只错了两个！”她开心地把自己的英语试卷递给江辞看，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正确率，比上次提高了不少。

江辞看着试卷，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你本来就很聪明，只是没找到方法。”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后每天我都帮你整理，我们一起加油。”

月考的前一周，美术课暂时被调成了自习课。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家埋头做题的身影。余安夏偶尔会感到烦躁，尤其是遇到解不出来的物理题时，总会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头发。这时江辞会悄悄递过去一颗橘子糖，包装纸是橘红色的，和她们第一次在江边分享的那颗一样。

余安夏剥开糖纸，橘子的甜香在嘴里弥漫开来，烦躁的情绪似乎也被抚平了。她转头对江辞眨眨眼，小声说：“谢谢你的橘子糖，简直是我的续命神器！”江辞看着她，心里也跟着甜丝丝的。

考试前一天晚上，两人约好一起在小区附近的公园复习。傍晚的公园褪去了白日的炎热，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得人很舒服。她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摊开书本和试卷，互相提问知识点。

“江辞，‘光合作用’的公式你还记得吗？”余安夏捧着生物书，眼神认真。

江辞点点头，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来：“二氧化碳+水→有机物+氧气，条件是光和叶绿体。”她的字迹工整清秀，和她的人一样安静内敛。

余安夏凑近看了看，笑着说：“对啦！那我问你个英语作文常用句型，‘众所周知’怎么说？”

“As we all know。”江辞立刻回答，然后反过来问，“数学的二次函数顶点式是什么？”

“y=a(x-h)²+k！”余安夏抢答，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她们低头复习的身影，也照亮了彼此眼里的坚定。

复习累了，两人就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路灯亮起暖黄的光。“江辞，你说我们这次能考进前二十吗？”余安夏托着下巴，有些期待地问。她们的目标是一起进入年级前二十，这样就能在下次的表彰大会上一起上台领奖。

“会的。”江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一起努力了这么久，一定可以。”她转头看向余安夏，月光下，女孩的脸颊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睛像盛满了星星。江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勇气，从书包里拿出速写本，翻到新的一页，借着路灯的光，快速勾勒出余安夏托着下巴的样子，背景是公园的路灯和树影。

“你在画什么？”余安夏好奇地凑过来，看到纸上自己的身影，眼睛一下子亮了，“哇，这是我吗。”

江辞的耳尖泛红，把速写本递给她：“送给你。”

余安夏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心里满是欢喜：“谢谢你江辞，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考前礼物！”她把速写本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我明天考试一定更有动力了！”

月考当天，江辞和余安夏一起走进考场。两人被分在同一个考场，座位隔着三排。进考场前，余安夏递给江辞一颗橘子糖：“加油！我们一定可以的！”

江辞接过糖，点点头：“你也加油。”她看着余安夏走进考场的背影，剥开糖纸，橘子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心里安定了不少。

考试的过程很顺利。江辞做题向来认真，加上这段时间的努力，大部分题目都难不倒她。遇到难题时，她会想起余安夏耐心讲解的样子，想起两人一起复习的夜晚，心里就有了底气。她快速写完试卷，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余安夏的方向。余安夏正低着头，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难题。江辞在心里默默为她加油，希望她能顺利解开。

英语考试结束后，余安夏一走出考场就拉着江辞的手：“江辞，最后一道完形填空我居然全对，多亏了你给我整理的词组！”她的脸上满是兴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江辞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

接下来的几门考试，两人都发挥得不错。考数学的时候，余安夏遇到一道之前江辞给她讲过的题型，顺利解了出来，心里满是感激。而江辞的语文作文，写的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她笔下的光，就是余安夏带来的温暖和陪伴，文字质朴却真挚，字里行间都透着满满的情谊。

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阳光格外明媚。两人走出考场，拉着手在校园里散步。“终于考完啦！”余安夏伸了个懒腰，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我们去江边看落日吧，就像第一次那样。”

江辞点点头，跟着余安夏往江边走去。还是熟悉的江边，落日依旧是橘红色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江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两人并肩站在江边，晚风拂起她们的发丝，缠缠绕绕，就像她们密不可分的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