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站在镜子前，把遮盖纹身的贴纸仔细贴在锁骨位置。那朵玫瑰是程昱说喜欢才纹的，现在它不该再出现在镜头里。
我把和他有关的东西都收进箱子，包括那件印着"最棒的女友"的玻璃杯。手指碰到杯子时顿了顿，还是把它放了进去。
换上素色连衣裙，化了淡妆。手机里还存着昨夜写的微博草稿：【"有些人，有些事，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苏晴的工作室在CBD一栋写字楼里。电梯上升时，我看着镜面墙里的自己，心跳比平时快了些。
推开门就被请进会议室。苏晴坐在长桌尽头，递来一杯冰美式。"昨晚想了一整晚？"
我点头，接过咖啡。凉意渗进掌心，让我稍微平静。
"三个月时间，我们要完成三件事。"她翻开文件夹，"第一，演技类综艺《演员的挑战》你得进决赛；第二，接一部小成本文艺片，拿奖提名；第三……"她停顿了一下，"你要和程昱彻底切割。"
我盯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从今天开始到节目开拍还有两周，每天要进行台词训练、形体课，还要准备试镜剧本。
"温若已经确认参加《星耀舞台》，"苏晴继续说，"如果让她和程昱炒作恋情，你的处境会更被动。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
电脑屏幕亮起，播放着我大学时期的话剧片段。那是我演的第一部戏，青涩却投入。画面里我跪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而现在……
"看出来了吗？"苏晴指着屏幕，"那时候的你有多真诚。后来……"她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
正说着，助理进来提醒预约的客人到了。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程昱穿着黑色高定西装走进来。他习惯性地伸手想碰我的手腕，我往后退了半步。
"夏夏，"他的声音温柔，"能聊聊吗？"
我看了眼苏晴，她点头。我们去了楼下的咖啡店。
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他脸上。广告牌上是他的新代言，电视里正循环播放。服务生递来菜单时眼睛发亮："两位要点什么？"
"两杯蓝山。"程昱直接点了单，仿佛这场景和从前无数个约会没什么不同。
我盯着桌面，想起五年前也是这样的早晨。那天他说要带我去见经纪人，结果却是把我推进记者堆里。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我冷笑："爱？用我的名声帮你挡绯闻，这就是你的爱？"
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平静："那些新闻都是假的，你知道的。温若只是朋友……"
"朋友？"我打断他，"那你为什么删掉和她的合照？为什么让工作室对外宣称我们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
他无名指上有道新鲜擦伤，像是最近留下的。我盯着那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口中的误会，是我用五年青春换来的真相。"我声音很轻，"程昱，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娱乐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脸色变了变，伸手想握我的手。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别碰我。"我说，"从今以后，你的人生和我没关系。"
转身要走时，他突然开口："你以为解约就能脱身？林知夏，你太天真了。娱乐圈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我回头看他，目光坚定："那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小白兔。"
走出咖啡店，暴雨倾盆而下。和五年前分手那天一样。
回到出租屋，换了窗帘布料，遮住程昱送的星空灯。打开抽屉，翻出我们的合照。撕掉他头像那部分，却保留背景风景——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碎纸机嗡嗡作响，将照片碎片吞没。窗外雨声渐大，我站在窗边，看着霓虹闪烁的城市。
手机震动，是苏晴发来消息：【"选秀节目导师名单更新，陆昭确认加盟。"】
我打开微博编辑页面，写下："有些人……"
我站在窗边，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把城市的霓虹灯光映成模糊的色块。手机屏幕还亮着苏晴的消息，陆昭的名字像一根针，轻轻刺进我混沌的思绪。
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
五年前那场戏，我跪在舞台上哭得喘不过气，他就是坐在台下的评委之一。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也会像那场话剧一样，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程昱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我盯着手机，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微博草稿只写了一半：“有些人……”
手机震动，是经纪人李姐发来的消息：【“《演员的挑战》导演组想见你一面，明天下午三点，在星光大厦。”】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锁屏键。
窗外雨势渐小，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出租屋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仿佛连呼吸都困难。我抓起外套，决定出去走走。
街上的水洼倒映着路灯，我踩过一滩，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路过商场时，巨幕电视正播放程昱的新广告。画面里的他西装笔挺，笑容自信，身旁站着温若。
我停下脚步，盯着屏幕。
温若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妆容清淡，笑起来温柔似水。镜头扫过她时，她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看向程昱，眼神里带着情愫。
这不是演技，是真的。
我转身离开，心里却比刚才更清楚。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十分钟到达星光大厦。前台登记后，我被带进一间会议室。屋里已经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正是昨晚视频里的导演。
“林小姐来了。”导演笑着起身，递来一杯水，“我们看过你的资料，也看了你大学时期的舞台剧片段。”
我接过水杯，点头示意。
“你后来为什么没继续演戏？”另一位女制片人问。
我顿了一下，说：“因为当时有人觉得，我的形象不适合曝光。”
导演挑眉，没再追问，而是翻开了文件夹：“这次节目，我们希望看到真实的演员成长过程。你会愿意尝试吗？”
我看着他们，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不愿意伪装，你们还会选我吗？”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当然。”导演笑着说，“我们需要的是真实的你。”
走出大厦时，天已经黑了。我站在路边等车，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林小姐，陆导想见你一面。”
我回头，看到一个年轻助理模样的人。
“陆昭？”我问。
“是的。”助理点头，“他在楼上等你。”
我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上了楼。
电梯停在二十七层，门开后是一间开放式办公室。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门。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林知夏。”陆昭站起身，目光温和，“好久不见。”
我走近几步，看着他。
“你还记得我？”我问。
“当然记得。”他笑了笑，“你那次的表演，是我见过最动人的。”
我愣住。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天我会给你打最高分？”
我摇头。
“因为你不是在演戏。”他说，“你在经历它。”
我沉默片刻，低声问：“那你现在找我，是想让我再经历一次？”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想让你重新开始。”
我心头一震。
“我知道你和程昱的事。”他说，“也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我咬住嘴唇，手指微微收紧。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帮我？”
陆昭看着我，轻声说：“因为你值得更好的。”
我眼眶有些发热，低下头。
“谢谢。”我说，“我会考虑的。”
离开办公室时，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我抬头看向夜空，星星藏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回到出租屋，我把剩下的合照碎片扔进垃圾桶。打开电脑，登录微博账号。
光标闪烁，我写下：
“有些人，曾经以为离不开，后来才发现，原来真的可以离开。”
窗外，夜色深沉，而我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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