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石去城外别院的第二日，凤戏阳借口查看王府田庄收成，带着青禾出了城。她没有去田庄，而是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别院附近的茶寮——她想去看看，那个让夏静石上心的苏婉娘，究竟是何模样。
茶寮临着一条小河，对岸便是夏静石的别院。凤戏阳隔着窗棂望去，只见别院的庭院里种满了晚樱，虽已过了花期，枝头却还留着些许绿意。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廊下看书，身形纤细，侧脸温婉，想来便是苏婉娘。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别院门口，夏静炎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凤戏阳的心猛地一紧，他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夏静炎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院门外，与苏婉娘说了几句话。苏婉娘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书卷，而夏静炎的语气似乎有些急切，时不时抬手比划着什么。不多时，苏婉娘起身走进屋内，夏静炎则站在原地，望着紧闭的院门，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王妃，那不是陛下吗？”青禾压低声音，满脸惊讶。
凤戏阳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她忽然想起那方旧帕，想起帕子上的“炎”与“阳”，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底浮现——苏婉娘与夏静炎之间，或许也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就在她准备让车夫离开时，夏静炎忽然转身，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凤戏阳下意识地躲到窗后，心脏砰砰直跳。她听见马车的声响，透过窗缝望去，只见夏静炎的马车正朝着茶寮的方向驶来。
“王妃，怎么办？”青禾紧张地问道。
凤戏阳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出茶寮。夏静炎已下了马车，站在不远处望着她，阳光洒在他身上，竟让他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些落寞。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静炎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话该我问陛下才是。”凤戏阳直视着他的眼睛，“陛下私会镇南王的外室，就不怕传出去影响皇室颜面？”
夏静炎闻言，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朕与婉娘，并非你想的那般。”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凤戏阳身上，“你呢？为何来这里？是想看看那个让夏静石魂牵梦绕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
凤戏阳没有否认，她走到夏静炎身边，望着对岸的别院：“陛下与苏婉娘，认识很久了？”
夏静炎沉默片刻，轻声道：“十年前，她是我母亲宫里的侍女。后来母亲去世，我便将她送出了宫，让她过普通人的生活。”
凤戏阳愣住了，原来如此。她想起那方旧帕，想起十年前的上元节，忽然觉得，这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被一张无形的网缠绕着，而她与夏静炎，便是这网中最身不由己的两个人。
“回去吧，”夏静炎转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凤戏阳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陛下，十年前上元节，御花园湖边的那个人，是你吗？”
夏静炎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句：“忘了吧。”
马车驶离茶寮时，凤戏阳回头望了一眼，夏静炎还站在原地，望着对岸的别院，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她握紧了袖中的旧帕，忽然明白，有些往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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