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后，凤戏阳一夜未眠。天快亮时，她听见院外传来马车声，知道是夏静石从别院回来了。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他颀长的身影走进前院，脚步竟带着几分踉跄。
辰时过半，夏静石才派人来请她去书房。凤戏阳整理好衣裙，带着青禾前往，心里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夏静石坐在太师椅上，眼底布满红血丝，面前的桌上放着那方旧帕和一叠信纸。
“你都知道了，对吗？”夏静石率先开口，声音沙哑，没了往日的温和。
凤戏阳点头，走到桌前：“十年前上元节，你故意引我去御花园湖边，让我以为扶我的人是你。后来你又拿走夏静炎的帕子，模仿他的字迹写信，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就是那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夏静石闭上眼，苦笑道：“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像，你总会动心的。”他顿了顿，睁开眼望着凤戏阳，“我从小就喜欢你，可你眼里只有凤将军，后来又出现了夏静炎。他是皇子，我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宗室子弟，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你留在身边。”
凤戏阳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想过，夏静石的温柔背后，竟藏着这样深的执念。“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欺骗，只会让我更痛苦？”她声音发颤，“你把苏婉娘放在外室，对我冷淡，难道不是因为你知道，我从未真正爱过你吗？”
夏静石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猛地站起身，抓住凤戏阳的手腕：“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我看到你和夏静炎在御花园说话，看到他在宫宴上为你解围，我嫉妒得快要发疯！”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夏静炎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翻涌着怒意。“夏静石，放开她！”
夏静石回头，看到夏静炎，反而笑了，笑得癫狂：“陛下怎么来了？是来看我这个失败者，如何留住自己的王妃吗？”他攥着凤戏阳手腕的力道更紧，“你以为你赢了吗？她现在是我的王妃，这辈子都是！”
凤戏阳痛得皱眉，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夏静石死死按住。夏静炎快步上前，一把扯开夏静石的手，将凤戏阳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望着夏静石：“你用欺骗得到的婚姻，本就不该存在。”
“不该存在？”夏静石踉跄着后退，指着凤戏阳，“那你呢？你明明也喜欢她，却因为你是帝王，因为所谓的皇室颜面，不敢承认！你比我更懦弱！”
夏静炎的身体一僵，他回头看了一眼凤戏阳，眼底的怒意渐渐褪去，只剩下复杂的情绪。凤戏阳望着他，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到的信纸，想起那方旧帕，原来，他对她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她的错觉。
月色透过窗棂洒进书房，照亮了三人之间的沉默与纠葛。凤戏阳忽然觉得，这场由欺骗开始的婚姻，或许终于到了该落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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